到底是韦仪景先低头行礼,“大哥。”
古颂言怒视着他,眼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厉声质问道:“你还有脸来?你把我宝贝妹妹欺负得不成模样了,如今还敢踏我家的门,是真当我古家无人了吗?”
韦仪景低着头,不敢正视古颂言的眼睛,他原是不想来的,但抵不住父亲嘱托。
听着古颂言的指责,韦仪景的心中恼恨,但还要装成一副云淡风轻,“大哥说得是什么话,我是诺儿的夫婿,她回娘家探亲,我便没有在家里头待着不回来看看的道理不是。再说了,表妹夫都已经来了,我若不回来,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夫妻不和睦,到底是对诺儿不好不是。”
“哼,不愧是状元郎,这一张巧嘴只做一个区区七品的御使,当真是可惜了。”古颂言看着他,目光前些日的雪还要冷几分。
“我知家中待诺儿有亏,今天是特意来向二老和大舅哥请罪了。”
“请罪?我看你怕不是请罪来的吧。”古堂岳冷哼了一声,当即也将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搁着那道屏风,黑沉着脸,冷嘲热讽道:“你是来看笑话的!是来向我示威的!”
韦仪景绕过屏风,走进膳厅,还是规矩行了礼才道:“岳父大人这说得是什么话?”
“不敢当!”古堂岳冷哼了一声,将脑袋撇高了不去看他,“堂堂状元郎的一声岳父,我古某哪能担当得起?你不拿我做笑料,我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听着他满是刺的发言,韦仪景慢慢握成了拳头,强自压抑着内心的羞恼,撑着笑了一下,“岳父大人真是说笑了,您是长辈,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也不敢拿您当笑料,您这不是在折煞晚辈吗?”
“我堂堂国公府家的千金下嫁到你们韦家,却在你们家受尽了委屈,可不就是个笑话吗?”叶氏看着他,也冷哼了一声,目光中仿佛含了化不开的冰霜。
“母亲,您莫要动气。”见叶氏动气,坐在叶氏身边的古旖诺赶紧道:“他已知错了,况且女儿终究是要跟他回去的。”
见妹妹还有维护韦仪景之意,古颂言心中更是恼怒了,忍不住怼道:“你还要跟他回去?他那样对你,你还护着他!”
“我不曾要护他……”古旖诺轻轻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却还是心中觉得委屈。
“表哥可莫要说阿姐了。”谈菀兮握住古旖诺的手,清冷的眸子在韦仪景身上轻轻刮了一眼,继续道:“阿姐她自有她的难处。”
古颂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叶氏拦下,轻轻瞥了古旖诺姐妹俩一眼,才叹道:“好了,难得一家人团聚,都少说两句罢。”
韦仪景赶忙附和,“岳母说的是,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便是最好的福气……”
听他插嘴,叶氏又冷不丁地抬眼瞪过去,随即吩咐道:“来啊,将这个人给我赶出去,省得碍我的眼。”
韦仪景不觉露出几分惊异,他原以为叶氏是在帮他说话,谁知竟然……
“是。”
下人便要上前来赶他,韦仪景忙转眸看向古旖诺,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却不曾想古旖诺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韦仪景顿时气急败坏了,朝谈菀兮吼道:“谈菀兮!你这个恶妇!定是你又在阿诺跟前挑拨离间,你怎么这般恶毒!非要将我们一对恩爱的夫妻给拆散了才甘心!”
他这一连串的话可是把谈菀兮喊懵了,她今日可是至他一进门就什么都没开口,怎么就又跟她的事了?
听他指责谈菀兮的不是,古堂岳又是动了肝火,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指着那几个小厮喝道:“还由着他在瞎吠个什么玩意!莫不是连个柔弱书生都拖不下去!”
一直静坐着看戏的萧汀晔也终于是抬眸,冷冷地看着韦仪景,脸上不辨喜怒。
韦仪景不断挣扎,却还是被拉了出去。
谈菀兮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见她面色有些不对,不由轻唤一声,“阿姐?”
“没事。”古旖诺笑着朝她摇了摇头,长呼了口气后,才笑道:“只是觉着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