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先生在沙盘上堆出浑河与碎石滩,以及周边地形,还在城镇村庄位置插上了小三角棋子。
小霍将军走下来,惊叹里带着敬佩:“农先生为了能提高碎石关的粮食产量十多年来煞费苦心啊。这沙盘堆的比那舆图还清晰明了,想必是用脚步丈量过了。”
老头儿拱手:“将军谬赞了,农某被流放到此地,若不是将军庇护,早就化为一摊泥沙了,能为百姓做些事儿是我应该的。”
虽然不喜欢这老头子,可秦明月不得不佩服,不说她不知道的地形,就说她与楸冕去过不少次要截断的那处悬崖,这老头就堆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好了,景旭媳妇,你开始吧。”
秦明月皱了一下鼻子,小霍将军对她称呼,怎么像公婆公爹对儿媳的称呼呢,感觉好奇妙。
“我是这样想的。”秦明月先把自己的想法,以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说了一遍。
“据我所知,将军手里的粮食足够咱们木城县的百姓与将士渡过五年围困,而现在加上青山县的八万百姓,再加上咱们节衣缩食死撑也只能撑到四年。”
既然要做就要认真,所以她毫不忌讳的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说的时候还看了两眼王景旭,就你能抖落我的老底,我也能!
旁人听了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角落的王景旭,目光带着兴味。
王景旭低头再低头,现世报!
“那四年以后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强撑四年到头还是认输,那还不如现在就认输。亦或者趁现在还兵强马壮,拼死冲一次,说不定还有胜算。”
“你这说法我不认同!”一位应该是幕僚的年轻男子站起来反驳:“咱们将军与北雄做生意,每年赚的钱除了养活咱们碎石关的军民,交给国库的也是笔巨款。要我看来现在被围困是暂时的,一两年后国库空虚,他们未必不着急。”
他这个观点得到了不少认同,好几人纷纷点头。
其中一人附和:“我认为右相这次对咱们的围困,也就是为那二十万石粮食出口气。毕竟将军与他是众人皆知的势不两立,若他什么都不做,面子上过不去。”
这点,秦明月不是很懂,她也就对眼前的事儿发表看法。
于是她未与这两人争执,而是不言语,等将军发话。
没等来将军说话,反倒是巧娘说道:“碎石关赚的钱确实不少,甚至说国库有三成都靠着咱们碎石关。可你们要知道这笔钱是给了国库,而不是给了他本人。
就算是他能想法子贪得一部分,那也不是全部,更是要费一翻功夫的。怎能与把这门生意收入自己手里相比?”
与小霍将军对视一眼,巧娘一字一顿:“除开这两点原因,若我说窃国与这点钱相比呢?何如?”
“这!”
刚刚说话的幕僚踉跄起身,接连撞翻身后的几把椅子,才在墙角靠住。
他用背靠住墙体,一手撑住膝盖,一手指着巧娘:“你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关系着数十万百姓的存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