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迎乐轻喘着气,「我……」
才说一个字,又被吻住。
过了半分鐘,莫笙放开他,「有没有好一点?」
唐迎乐大喘着气,「你……」
莫笙又亲。
「……」
又过了好一会,莫笙压着嘴角,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人,发出一声催促的鼻音,「嗯?」
唐迎乐有如一条缺水的鱼,满脸涨红地大口吸吐,眼白上翻,生动而直接地表达了两种意含:一、「我快死了。」;二、「去你妈的!」
莫笙噗哧一笑,嘴角终于失守。
唐迎乐翻回白眼,拼命顺气的同时,努力搅动剩馀的脑汁,找回被颅内小黄文压到最底下的短期记忆,思考钟正应有的态度。
正当他打好腹稿准备要回应时,就见莫笙又要低下头,他顿时头毛一炸,什么人设都不管了,直接两手往前一巴,张口就喷出一串不带停顿的吐槽:「你烦不烦啊亲亲亲就只会亲除了亲还会干嘛?」
被巴住脸的莫笙静默片刻,就握住唐迎乐的双手往外拉开,接着又往后一带,就将他拉进怀里,再扣住他的腰用力一抱。
变故来得太突然,唐迎乐呆了一秒,就整个人跨坐在莫笙的大腿上,姿势非常不妙,剎那间,颅内又蠢蠢欲……
住脑!
然而,莫笙不太配合。
「除了亲,还会干嘛?」顶着粗长进度条的男人扣紧双手,「好问题,你希望我干嘛?」
带着危险鼻音的声线撩过耳膜,又酥又麻,撩得唐迎乐脑浆一震,再次闪过各种答案,且每个答案色彩各异,从浅黄、亮黄再到深黄,层层交叠,错落有致,渐层分明,宛如一个齐全的色阶板。
他欲哭无泪地皱起脸,差点学原文里的钟正哭出一串嚶嚶嚶,颤声说:「没、没有要干嘛,我们有话好好说。」
莫笙看着他皱巴巴又红通通的脸,像一团被捏得变形的棉花糖,便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这一笑就停不下来,最后索性将脸埋在他的肩上,笑得一震一震,震得唐迎乐当场死机。
花黑喷?
他努力回忆自己方才有哪里戳中对方的笑点,直到耳边的笑声渐弱,并在喘息中化成些微溼意,他才意会过来,鼻腔也浮现一丝酸意。
在他陷入迷雾闷闷不乐时,莫笙何尝不也在承受家破人亡的悲苦?
想到这,心里就没由来地疼,他将手攀到莫笙背后紧紧拥住。
一直以来,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个虚构的世界,这里的人也都只是npc,但莫笙也好,钟父、钟母也罢,这些人都跟他一样会哭会笑,有他们的喜怒哀乐。
而他,也时时被这里的一切触动着,好比钟母临别依依的那句话,也好比莫笙先前那怨憎的冷笑,更别说两人每一次的亲密。短短的十五天,他从一无所有,到突然拥有了超出一辈子的财富,令他拿在手里不踏实,放开手也不捨得,有了一点,就又渴求更多。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属于钟正的,也明白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故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用最真实的心情去回应身边的人。
「莫笙。」
耳边的吐息稍停,似在平缓情绪,唐迎乐没等多久,就听到一声轻应:「嗯?」
「你……」他顿了顿,鼓起勇气问:「你怎么看待我爸?」
钟荣光身为一个父亲,同时是警界的领导之一,非但不支持儿子,还对冤案视而不见,儘管他站在读者的第三视角能够同理对方的为难,但钟正的失望依然在心里札了根,让他本能性地想逃避家人,直到今天从钟家离开,那本来藏得好好的小情绪才终于冒出了头。
他感觉自己是钟正又不是钟正,会因为前者的失望而心怀怨责,也会因为后者的理解而心怀内疚,搞得像精神分裂似地。
倘若他一个顶替钟正的外来人都这样了,那置身其中的莫笙又是怎样的心情?
果然,莫笙沉默了。
唐迎乐紧张地等了许久,久到他准备要转移话题时,才听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