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君臣,主子以为卫凌还会在这吗?”卫凌脱口而出道。
这话宛若惊雷炸在呼延云烈耳边,他只觉得心口那处的伤痛一抽一抽地加剧,直至蔓延到半个胸膛。
原来每一次自以为是的靠近都不过是虚妄一场,他以为卫凌能够原谅释怀,却忘了在他身边的每一刻,卫凌都可能记起从前那些不堪的往事。
卫凌永远不可能全然释怀。
思及此,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失去了耗费毕生都无法挽回的东西。
呼延云烈像只落败的野兽低喘着。紧皱的眉心,刷白的脸。
映在卫凌眼中,只认为他又要发怒,顿时觉得有些讽刺。
刻入骨髓的性子如何是一时半会儿改得了的,说得再动听、许诺得再笃定,脾性上来了仍是要照着从前那般非打即骂。
好在他如今不会再为这些事伤神了,打在身上的痛于他而言从来算不得什么。
从前每每痛到他心里头的总是主子的那份不留情面。他以为主子待他是有不同的,后来才知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念。
他再不会无穷无尽地替旁人找寻伤害自己的由头,不必亦不值。
他是有血有人的人,并非一件器皿,即便从前是,如今也不是。
“主子又要责罚卫凌了?”卫凌平静道:“主子这次是想用鞭子还是棍棒?亦或是二者齐用?”
“卫凌…我…”呼延云烈心口疼得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似有细针在插入心房翻搅,直叫他一呼一吸都是血淋淋的滋味。
怎么会罚?怎么舍得再罚?
卫凌还当他是从前那个肆虐无度的呼延云烈?原来卫凌一直都未全然信了他的话?
原来那一夜的情欲,当真只是因为他渡给卫凌的那些雄浑质暖的内力,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思虑越多心口便欲痛,呼延云烈绷紧着身子不愿让卫凌看出异样,只是藏在宽袖中的双手已抖得不成样子。
“主子若尚未想好如何罚才得尽兴,卫凌便先行告退,待主子想好了卫凌再来领命。”
卫凌不愿继续纠缠,实在不必把这最后一些情分耗尽。
“卫凌…”呼延云烈牵住卫凌的手,掌心的热汗引得卫凌侧目,然而这丁点异常尚不足以引起心中的疑虑,他虽觉得呼延云烈瞧着有些反常,却终究没看出什么。
“主子还有何吩咐?可是想好了要用何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