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么多年卫凌头一回吐露心声,从前的大多时候他都是压抑的、隐忍的,如同一团棉花,心甘情愿纳入周遭施予的一切,无论好坏对错。
“不会了,往后都不会了。”呼延云烈不顾胸口的伤处,匆匆跪倒卫凌跟前,扶着他的膝道:“我不知该如何弥补你,你告诉我,卫凌你告诉可好?我盼着你留在身侧,但又怕逼得你不得自由,你想要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都依你。”
呼延云烈按在卫凌膝上的手似有妖力,一股热流自膝眼传遍全身,只叫卫凌感到些许灼热,仿若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稍稍驱散了他体能经年不化的寒冰。
他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呼延云烈那般靠了靠,企图让那双大掌能覆上他整个膝头。
呼延云烈没有察觉卫凌这发乎于身的小动作,只接着道:“往后我不会再以主子的身份压着你做任何事,你只消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卫凌,还记得我那时说过的话吗?我对你,不止君臣而已…”
未等呼延云烈将心意表露完,卫凌拦住话头道:“主子自重,莫要再说了。”
“卫凌,你为何总不愿直面的我的心意!”
“君臣如何?不是君臣又如何?主子总要卫凌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一次又有一次地怀中希望陷入绝望吗?”卫凌声音哽咽,眼中已有湿意。
闭了闭眼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他声音颤抖道:“主子是想行那般事才说得这些话吗?”
“卫凌你…”呼延云烈惊愕地指着卫凌,半天才口齿不伶道:“我自是想与亲近,只是这并非我同你说这些话的缘由,你莫要曲解我一番心意。”
“主子对许商志也说过这些吗?”
呼延云烈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齐国城破那日,地牢里,他苦等十年的主子风尘仆仆地前来,对他极尽种种恶言,再将他一脚踹远,而后含情脉脉地搂着许商志安抚,视他为鼠蚁。
“主子舍得在与许商志一同时对他那般、那般暴虐吗?”
那一夜的事他根本不敢回想,身上的痛处尚且能够能耐,心里的苦楚确是许久才排遣开来。
但凡念及些许情谊,做得出这样的事吗?
然而最可笑的是,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看着近在咫尺的呼延云烈,他满脑子都是那些羞人的场面,当下他竟想着、想着…
不愿被欲望左右,卫凌挣扎道:“放手…”
竭力压下那恼人的欲念,企图摆脱呼延云烈禁锢在他肩上的双手。身子却不听使唤地战栗着,近乎瘫软成泥。
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卫凌的难堪落入呼延云烈眼中,他近乎立刻反应过来其中缘由,手下的力气不禁一松,卫凌随之如使不上劲儿一般,侧倒在床榻上。
…
然而呼延云烈知晓,这与什么药无关,仅仅与他有关,定是他前几日强渡给卫凌的那股内力在做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