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刻点头,没有多做解释,只走上前,轻车熟路地扣了三下门,而后对秋明道:“从后门走。”
秋明帮卫凌扶着呼延云烈,被段刻这熟络的架势惊的有些恍神。
下意识去看卫凌的脸色,却看见人一门心思在那受伤的人身上,半点没在乎段刻为何对相公馆如此熟悉。
待四人转了个弯子,到了相公馆那处更加不起眼的后门,才看见一身材纤细的白衣少年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少年眉眼清秀,眉毛修得弯弯细细,不似寻常男子的粗眉。乍眼看去是有些变扭,然而看久了倒也觉得还算顺眼。
秋明止步于离那小倌五六步远的地方,别开眼不愿看人。
虽说不至于轻视他们,但对这些甘愿雌服于男人身下、以色事人的主儿,终归有些排斥。
那小倌见着面前四人,也不似寻常沦落烟尘之人般殷勤地上前,只柔声问段刻道:“公子们是来寻欢的,还是作乐的?”
说话的时候,小倌垂眸侧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这眼生的四人,心里头也摸不准他们一大早到相公馆做何。
白日宣淫本就为人不齿,况且还是来找男人宣淫。
段刻长驱直入,没一点扭捏,十分自然地对小倌吩咐道:“开一间客房。”
小倌看段刻这般自得的架势,微微一愣。
这般直截了当来相公馆开客房的人,他实在是头一次见。
寻常恩客,要么躲躲闪闪,仿佛不是自个儿走来相公馆的,而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逼来的;要么便是对他们肆意侮辱,言语污秽,仿佛只要将他们这些小倌贬得低贱些,自己就高贵了。
只一瞬便回过神来,小倌侧身让段刻四人进店,途中多看了几眼挂在卫凌身上、半瞌着眼的呼延云烈。
不得不说这人的眉眼着实优越,还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看着比他们相公馆的头牌清流公子还英俊几分…
秋明一进相公馆便如小孩赶集般,眼睛四处打量,看什么都觉得有些新鲜。
这相公馆倒是其貌不扬,外边看着一点都不像声色犬马的烟柳之地,倒比寻常店家还要朴素一些。里边却是装扮得清新雅致,四壁挂着些字迹潦草、笔触潇洒的书法丹青,案几上摆着几把古琴琵琶,待得久了,还能闻到一股极淡的木香味。
放眼望去,除了几个洒扫的仆役,未见想象中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翘着兰花指的…男人蜂拥而上。
倒是不怎么像个烟花之地。
小倌边领着四人上楼,便对段刻道:“公子还没回我,是来寻欢还是作乐?”
段刻面不改色道:“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