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回去,凶险万分,为引赵覃出洞,我会装作因刺杀武功尽失的模样。然而都城内如今危机四伏,想要我死的人不计其数,你若做回我的暗卫,必然是要受波及的。”
“主子,卫凌愿…”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呼延云烈的手就覆到了他嘴上,“你不当下回应我,我这半生亏欠你的太多,实在不知该如何偿还,所以无论你这次如何抉择,我都希望往后余生,你能肆意而活。”
“但若你这次当真要留下,我便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卫凌,我实在经不起,再一次与你分离。”
言罢,呼延云烈脚步虚浮地夺门而出。
迎面碰上来给他送药的秋明。
“不是叫你回去卧床吗?不听医嘱下次便别来找我。”
今儿一早他就被敲门声吵醒,起床气来没来得及发出来,就看见背靠在门框上的呼延云烈,半披着的外衣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一看就是沾染不久。
这还不算,人口鼻处也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血,搞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先前没把毒素清干净闹得。
“你是真不想要命了是吧?”
被呼延云烈凌厉的眼神提了醒,认输道:“好好好我小点声。”
看了眼卫凌那间禁闭的门扉,才接着道:“说了要卧床静养,稳定心神,这毒已经伤了心脉,从前又有旧伤,你知不知道,如今你这身子就如一根绷紧的弦,稍微一个用力就要断了…”
秋明本还想唠叨几句,然而呼延云烈却板着个脸,失魂落魄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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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的屋顶上,呼延锡和提了壶酒坐到呼延云烈身旁。
“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遇着烦心就爱事往高处爬的癖好啊?”
呼延云烈瞥了自家堂哥一眼,十分不客气地拿过人手上的酒壶“吨吨”就是两大口。
“关外都扎帐而居,何来的高处?”
呼延锡和从呼延云烈手上接过酒壶,小小地呡了口回道:“那就是在齐国那几年养出来的癖好了?”
呼延云烈没有作声。
呼延锡和说得没错。那三年他时常往屋顶上跑,从高处俯瞰那四方宫墙围死的巨大牢笼,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谨记此时的境遇,往后再也不要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每每遇着他登高的时候,背后总有有个人默默守在。
他呆多久,那人便守多久,风雨无阻,冬夏不歇。
“早见你状况不对,该不会卫凌那软性子的都被你惹火了,就要弃你于不顾了吧?”呼延锡和自小看着人两人过来,卫凌是如何一味纵着呼延云烈的,他岂会不知?
呼延云烈没接话,只夺过酒壶就要猛饮一口,却被呼延锡和拦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随着性子乱来?刚捡回来一条命就要接着作了?”
这世上能让呼延云烈吃瘪的,估计也就呼延锡和这个堂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