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二人好好的时候能相互珍重,又怎会落得这样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下场?
他都有些怀疑了,这两人是不是命中相克,就是不能待一块,否则必然要死一个。
又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卫凌扛回桌边,将他摆回原来的模样,以免他明日醒来看出端倪。
回到榻边,将手置于呼延云烈鼻下探了探。
“还…没死。”没等他探得人的气息,就听见人细若蚊虫的声响。
安神香还在燃着,人也刚昏不久,这就醒了,想必是伤口太疼,而又再无内力制压。
“看在你还不是全然的狼心狗肺的份上,我替你去寻些止痛药来。”
眼下城中戒严,草药铺子都有官兵把守,他也只能等后半夜铤而走险看能不能寻着机会偷那几味药来。
“不…必。”呼延云烈只能发得出气声。
他知道若秋明手上有止痛的药自然早就给他用了,如今才提出来,想必这药也不好拿。
秋明若出事,卫凌怕又要恨他。
他,不愿卫凌再多恨他一分了。
恍然想起弥先生的叮嘱。将内力渡给卫凌本是要分好几次的,如今因为不知来日只分两次便全渡了,以卫凌体寒的身子必定难以承受,势必要生出弥先生口中的那等事来…
然而他未必能撑到帮卫凌度过那些难熬之刻的时候啊…
呼延云烈难以集中精神,思绪飘散着,连咬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着眼,凭毅力熬着身上的痛楚。
秋明在原地踱了几圈,他分明知道这人是痛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安神香都失效,眼下人又刚失了内力,便如那襁褓中的婴儿般,任那毒素宰割。
他实在看不过去。
“要不我把你打昏吧。”昏过去人就没感觉了。
呼延云烈长呼出一口气,微弱地摇了摇头道:“不,你将纱幔…撩开,我想…想看看他。”
秋明顺着呼延云烈的视线,看向桌上熟睡的卫凌。
叹了口气照做,虽心知不该,但眼下也对呼延云烈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你说你,早干嘛去了。”
呼延云烈没有做声,只静静地望着趴在桌上熟睡的人。
明日之后,他便会记起所有。
他想让卫凌记起的,他不愿卫凌记起的,卫凌都会记起。
明日醒来的,是真正的卫凌,是那个他从少年时便心属的卫凌,是那个他辜负了十余年却仍忠心耿耿对他的卫凌。
他本想用后半生的所有去弥补卫凌,如今却做不到了。
好在…好在他还有能渡给卫凌自己一身内力,以圆他所愿;好在他已一统天下,以免去他颠沛流离之苦;好在,卫凌不必再为他束缚,以跟循本心,为自己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