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烈不知卫凌何意,面露惑色。
卫凌握紧身侧的双拳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消磨你我之间的情分,何必如此?再有一次,往后便是连君臣都做不得了。”
“你以为…”呼延云烈顿了顿道:“我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
卫凌不语,自是默认了呼延云烈的说法。
半晌,呼延云烈嗤笑出声,自嘲道:“卫凌,我总算知晓你从前的感受。”竟是这般,叫人心酸之至,“从前你为我赴汤蹈火,全心全意为我做了那样多的事,我却一意孤行,将你视为叛徒,甚至于…”呼延云烈哽咽道:“甚至于要将你置于死地,你该是多痛。”
言及此,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呼延云烈苍白病态的脸上是浮上几抹异样的红。
卫凌本不愿再看呼延云烈,然而这咳嗽一声一声敲在他心头,叫他眉宇都快纠成一团。
余光瞥见那单薄衣衫里消瘦的身子,肋骨根根分明。
呼延王向来以骁勇闻名天下,马上欣长伟岸的身躯更不知令多少男男女女心驰神往,可如今,哪有当年六分的英姿飒爽?
卫凌忽地想到呼延锡和说给他的话,当年他被弥先生带往药灵谷,弥先生说主子天生王命,若不成王图霸业便无法为他救下自己。于是主子便日夜奔袭,一扫诸国,乃至在攻赵时被人钻了空子,一击穿心,几乎垂危,若非弥先生施救怕是难逃一死。
然而人刚醒不久,却又火急火燎地上了马背,不愿多耽搁一天。
锡和将军说,当年主子当着众人面道:“若非要成王才能救他,我便为他成了这王图霸业。”
彼时他无法想出这样的场景,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但如今…
他似乎能想出主子说这番话时的模样。
“主子…”卫凌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白梓一声:“王上,锡和将军来了。”
是了,还有白梓。
卫凌捏紧了身侧的双拳。
若说从前种种不过是他与主子之间的纠葛,那白梓如今的出现便如一把刀,横插在他们二人之间,叫从前的恩恩怨怨都显得一文不值。
二十余年的过往呵,抵不过一个横空出现的人。
“锡和将军已在外边等着了,王上…”白梓看了看卫凌的脸色,咬着唇道:“可需白梓伺候更衣?”
“不必了”呼延云烈扬手道:“卫凌,你来。”呼延云烈难得与卫凌相见,自然不肯放过一丝相处的机会。
然而卫凌却并非这般想,他只觉得呼延云烈的话仿佛把他置于白梓一般的位置上,堪比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