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都是被逼的,我们也有父母,若是站出来,会连累亲朋好友。”平日里相处甚好的狐朋狗友羞愧难当。
“谢谢你为我们生下儿子。”南荒人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反而抱起他肚皮上浑身是血的婴儿。
那婴儿天真的对着他笑,似乎杀死他的不是他一样,还伸出小手去抓他。
他也艰难的伸出手,看着那个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怪物,最终那只手也只在空中徒劳的抓了一把,跌落在地。
粱友撑住身体的手臂颤抖,颤抖的范围扩大,手臂,胸膛,肚腹,最后整个身体砸在地上。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嘴角勾起大大的微笑,鲜血顺着张开的嘴巴喷出,他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微笑,环顾一周,咽下最后一口气。
无论是粱友,还是柳万钧,都曾经年少轻狂,站在高高的位置上俯览所有人,可是他们都没有呆的太久,就被后来人挤了下来,现在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世事难料,还是做个普通人最是幸福,没有尔虞我诈,也不会遭人陷害,更不会惨死当场。
没有拥有过的可以平常的看着,曾经拥有过的便不甘再度平凡,所以粱友拼命想杀死柳万钧,是因为他觉得,柳万钧抢了他的一切。
柳万钧很无辜,起初他甚至不知道
是谁在害他,后来知道了已经无可奈何,他的修为不断后退,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威胁到他。
可是他又是幸运的,他是大气运者,无论过程如何,他最终都会走过,只是路上伤痕累累,几经周折。
坏人不会因为你是无辜的而放过你,世人也不会因为你是好人而不误解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打造成金刚不坏之身,无论什么攻击,什么流言蜚语,都一并接下。
若是柳万钧过了这劫,恐怕这天下之间,再无一人能伤他,就算残阳也不例外。
看破了,就什么都不是了,看不破,那就会一直处于这种迷茫的状态,没有人能拯救他。
残阳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柳万钧之所以变成这样,可以说他也有责任,甚至要负全责。
经过这一闹,残阳在宝器宗也留不下来了,乔娇娘与李思明也待不下去了,昔日要好的同门交手,让他们心痛的同时,也没脸再待下去。
恰好南风邀请他们去狐族逛逛,乔娇娘与李思明委婉拒绝,“我们在宝器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去走走,如今打算到处看看,云游四海。”
南风又把目光移到残阳身上,“你呢?”
残阳犹豫了。
“我儿,我看的出来,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百般维护你不说,还处处为你出头,若不是为了你,恐怕他也不会忆起往日,导致精神失常,如今……唉!”乔娇娘叹口气,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残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他犹豫并不是说不想去,而且柳万钧已经动摇了他的本心,影响了他的向道之心。
仙道无情,通往道的路上危机四伏,一不小心便会身死道消,他不想让自己变的儿女私情,失去本心。
可是他欠柳万钧的太多太多,多到数不清,这情又如何能断?也许是接受了乔娇娘母爱,他对柳万钧的情爱也没有那般排斥。
可是要一个直男,接受另一个直男还是很困难的,起码残阳已经决定尝试。
月上梢头,残阳最终还是决定去狐族看看,最起码把他欠柳万钧的还上。
狐族小世界,柳万钧坐在窗边,抬头看天,“左边是我,右边是师傅,大手拉小手。”
他真的疯了,状态让人不放心,残阳坐在许愿树下查看古籍,狐族上万年积累的书籍被他看了大遍,也没找到靠谱的治疗办法。
他叹口气,掐了掐眉心,长时间接触这种知识让他的记忆跟不上来,神念也无法全部接收,时不时还有一股刺痛,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砰!一颗雪球趁他没有防备,砸进他颈间,正巧他半低着头,颈间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冰凉的雪球炸开,一般贴在他左脸上,另一半掉进胸膛,头发上还溅了几抹雪白。
作俑者坐在窗户上低头看他,笑的前仰后合,二楼的窗台并不高,上面落了一排的雪花,狐王一屁股坐在上面,裤子渐渐染湿,像尿裤子一样。
残阳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狐王被他吓的,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一边哭一边还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