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侯彦霖突然伸手抱住了慕锦歌的腰。
慕锦歌问:“怎么了?很疼吗?要不要抹点药?”
侯彦霖低头闷声道:“不抹,它自己会消的。”
慕锦歌:“那你抱住我干什么?”
侯彦霖沉默了数秒,才语气微妙道:“你真是气死我了。”
慕锦歌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忽视我的睡衣诱惑也就算了,”侯彦霖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向她,语气颇有些怨念,“还居然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把头发给吹干了!”
“……偷偷?”
侯彦霖哀叹一声:“枉我还在浴室里幻想了下给你吹头发的场景。”
睡衣诱惑?吹头发?
回想起刚才对方的种种表现,慕锦歌忍不住笑出来:“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侯彦霖把她抱得更紧了,幽幽道:“现在还嘲笑我!”
慕锦歌哄他道:“好好好,那下次留给你吹,行了吧?”
“下次?”侯彦霖眼睛一亮,像是全城点起了灯火,“我以后都能留宿吗?”
慕锦歌觉得有些好笑,俯身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吻:“看你表现。”
侯彦霖顿时乐得来找不到北。
“……”
与此同时,明智无比的烧酒早就钻进了猫窝,用浑圆的猫屁股对着外面,眼不见为净。
唉,孤单的人(猫)啊,请抱抱自己。
第71章可乐
周琰最近总是会梦到从前。
他的父母都是从农村到大城市来打工的小人物,以在路边或夜市摆小摊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据说当时生他时就用掉了大半积蓄,那之后他妈在破旧狭窄的出租屋里坐月子,他父亲就一个人用自行车拉着小摊,凌晨出去凌晨归来,辗转半个城市卖小食,一天赚不到几个辛苦钱不说还要被城管追着跑,运气不好就要被逮住收缴,每天馒头咸菜才省出他的奶粉尿布钱,可以说是穷得来叮当响。
父亲在外赚钱,母亲在家也没闲着,除了帮忙洗切好菜做好前期工作外,她还主要忙活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地摊上买了本盗版的新华字典来翻,翻得来页边都卷起来了,才定下“琰”这个字,希望孩子不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粗人,做个文化人,将来能有出息。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由于长期辛劳,周父的身体越来越差,于是周琰草草地结束了义务教育后就没再读书,而是从父亲手中接过小摊和锅勺,成为夜市中并不少见的未成年小贩。
那些年里,他做过手抓饼,卖过夜啤酒,烤过烧烤,炒过河粉,翻过酱香饼,炸过鸡排……
当他以前的同学在享受着美好的校园生活和青涩的恋情时,他正忙着掂锅舀勺,满手磨出来的粗茧以及各种烫伤切伤的新旧痕迹,一身油烟和汗臭味。
所以他很不想在学校附近摆摊。
前几天他梦见自己以前有一次在夜市卖宵夜,被初中时的好哥们光顾,当时是夏天,他穿着背心短裤,白色的背心上油污点点,还有破洞,而他的昔日好友穿着自嘲老土却干净整洁的校服,手边牵着陪他一起翘晚自习的女朋友,看到是他,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还以照顾生意为名,点了两份炒饭。
两人离开后,正好周父从其他相熟的摊贩那里给他打了份热腾腾的晚饭回来。看到周父脸上的笑容,他只觉得有一团无名火在胸腔里烧,当即把锅铲重重地一摔,然后扔下摊位转身跑了出去。
为什么有的人生而优渥,而有的人一出生就得忍受贫苦?
他讨厌一事无成却还笑呵呵的父亲,讨厌没有本事又絮絮叨叨的母亲,他讨厌白天冷清得不行没有生意的广场,却更讨厌晚上嘈杂得像一万只苍蝇在飞的夜市,他讨厌小气又难缠的客人,也讨厌那些处境和他相近却毫无怨言的市井之徒。
他不想要这样庸庸碌碌穷困潦倒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