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天沉默许久后,朝着南晓晓道:“晓晓,这事儿父皇会处理好的。景儿是朕亲封的太子,他继承大统是名正言顺的。父皇,绝不会让他被人诟病的。”
“事情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被诟病?”南晓晓红着眼,对南景天的话,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你母后寝宫的凤椅下有一个暗格,父皇走了,那就去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那里有父皇提前写下的遗诏,有了它,你皇兄定能顺利继承大统。”
南景天见南晓晓还是没有办法相信她,便握住了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凑到了南晓晓的耳边,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将这件事告知她。
其实,他很早就预判到了这一天,所以在一年前,提前写下了遗诏,就是怕出现今日这样的事情。先前他还觉得这东西不会派上用场,现在看,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做了这个决定。至少,在他做错了那么多事后,在他生命的最后,他还能为孩子做些什么,弥补他的过失。
说完,南景天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他凝视着南晓晓,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先前的癫狂、狰狞。而是一个父亲,用最慈爱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孩子。此刻他的眸里有悔恨,更有遗憾和不舍。
他明明有机会,可以陪伴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却亲手毁了这个机会。如今他就要死了,再不舍也没有用了,再遗憾,也要离去了。这一切,是他自己在作茧自缚。
“晓晓,父皇。。。父皇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你找到一个好夫婿。。。”南景天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南晓晓的脸庞。
南晓晓握住了他的手,紧绷的情绪终于在那一刻瓦解了:“呜呜呜,父皇,晓晓不想让您死。父皇,您不要死好不好,呜呜呜呜呜呜呜,晓晓不想让父皇离开。”
南景天手颤抖着,眼眶再次红了:“晓晓,人总是要离开的,父皇不能一辈子都陪着你们。父皇做得不好,没办法补偿你们。父皇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你出嫁。”
“呜呜呜,晓晓不要嫁人,晓晓要一辈子守在您和皇兄的身旁。”
“傻姑娘,怎么能一辈子不嫁人呢?”南景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守着的孟非夜,眼神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晓晓,你平日里总是孟大哥长孟大哥短的,父皇走了,就把你托付给你的孟大哥好不好?”
南景天的话一出,孟非夜和南晓晓当场就愣了。很快,他们就知道南景天这是开始乱点鸳鸯了,把他们两个看作是一对了。
“父皇。。不是的。。您误会了。。。。”南晓晓瞬间脸色大变,朝着南景天略显慌乱地解释了起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到了年龄了,不用觉得害羞。父皇在这,可以为你做主。”南景天以为南晓晓是害羞了,轻轻地拍了拍她手,安慰着她。
“父皇不是的,我和孟大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孟大哥已经有心仪的人了,等他的父母从西北探亲回来,俩人就要成亲的,您还是别在这乱点鸳鸯谱吧。”南晓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断和南景天解释着。
“皇上,您的厚爱草民先在此谢过了。公主她对草民没那些心思,况且草民身为低微,怎么能配得上公主呢?”孟非夜朝着南景天跪下,满脸严肃地道。
南景天看了俩人一眼,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晓晓,你们先出去,将景儿、影儿、州儿还有阿枝唤进来,父皇。。。父皇有话和他们说。。。”沉默了片刻后,南景天朝着南晓晓吩咐道。
“好。”南晓晓将脸上的泪拭去,起身跟着孟非夜出去将他们叫进了养心殿。
南慕景他们刚进去,南慕凡便满脸郁闷地朝着南晓晓问道:“晓晓,二弟、四弟和太子都进去了,父皇为何我不叫我?是不是你忘了?”
看着南慕凡有些焦急的模样,南晓晓神情有些冷淡地朝着他道:“大哥,晓晓的记性还没那么差。”
南慕凡还想继续问,贤妃却拉住了他:“晓晓又不是小孩了,怎么可能会记错?你父皇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你就别问了!”
听到贤妃这么说,南慕凡只得咬牙,将眼底的那股不甘给隐藏下去。
“大皇子,草民刚刚和公主在一起的。皇上他,的确只叫了太子他们进去。”孟非夜看不下去,出言替南晓晓解释。
南慕凡点了点头,看向他和南晓晓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晓晓也到了适婚的年龄,父皇单独见你们两个,是想将晓晓托付给你吧?”
“大皇子说笑了,草民身份低微,怎么可能配得上公主呢?皇上和公主都没有这个心思,您放心吧。”孟非夜面不改色地朝着南慕凡道。
“大哥,孟大哥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你还是不要在这乱点鸳鸯篇吧。”南晓晓眸光微冷,随后又有些心虚地看了许闻澜一眼。看到许闻澜神色如常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孟霏晚和她说过,许闻澜就是个醋坛子。她可不想让他误会,让他觉得自己要和他抢自己喜欢的人。
“就当大哥胡说吧。”南慕凡笑了笑,随后退到了贤妃的身旁。
贤妃朝着南晓晓温柔地笑笑,随后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晓晓啊,如今你也有十八了。婚事也得安排上,你父皇和皇兄目前可能顾不上。但是你若有心仪的公子,可以告诉本宫和你慧娘娘。我们两个,可以为你做主的。”
南晓晓回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头礼貌又客气地回道:“儿臣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吧。儿臣若是有心仪的人,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好!”贤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满脸欣慰。
孟非夜走到了许闻澜的身旁,用眼神示意他一切都好后,便站在了他的身旁。
“公主可还好?”许闻澜嗓音低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朝着孟非夜问道。
孟非夜点点头,随后小声回道:“不用担心,皇上似乎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待会儿,公主会宣布的。”
许闻澜颔首,趁着众人不注意时,牵住了他的手:“坚持下,很快就能结束了。”
孟非夜点点头,暗暗祈祷着事情能够一直顺利下去,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