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一点儿也不差。
从学堂里出来,慧娘激动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她一路叮嘱女儿,恨不得把前些年落下的那些全都补上。
然而两人才进家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啊啊的乱叫声。
陈小汶有些害怕的藏在慧娘身后,慧娘则是面色一冷。
让女儿自己玩儿去后,慧娘才踏进屋中。
陈塘山只是头上受了伤,明明手脚健全,却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好像瘫痪残废了一般。
见惠娘进门后又指着桌上的水,意思是渴了。
傅卿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陈塘山没接,只瘫在床上,哎哟哎哟直喊疼。
慧娘把他扶起来,又把水送到他的嘴边。
陈塘山尝了一口,说太凉,要喝热的。
慧娘没说话,又出去倒了一杯热水。
啪的一声,水杯应声落地,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
“你要烫死我!”
刚才只会哎哟叫唤的瘫子现在突然大发脾气,恨不得蹿起来打人了。
慧娘吓得往旁边一躲,“你刚才说要喝热水。”
陈塘山怒从心起,“你不会掺些凉水?这水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不成?”
他脸上全是伤,这几句话吼起来脸上还未结痂的伤又全都裂开,绷带上顿时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看起来尤为可怖。
慧娘低着头,不敢直视。
陈塘山以为她是害怕,可其实她是心虚。
“慧娘,你以为很会照顾人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样不用心?”
陈塘山有些怀疑的看着她。
慧娘始终低着头,“以前娘跟小姑都会说得明明白白,我能听得懂。”
陈塘山一下子噎住了。
他脸上疼得紧,多说一个字就得多受罪一些,故而只能指了指桌面,让她赶紧重新倒水来。
慧娘重新拿了个杯子出去,从水缸里舀了半杯井水,想了想,又把井水倒了,转而去厨房里装了些涮碗剩下没舍得扔,准备拿去浇地的水,最后又掺了些热水。
陈小汶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娘的动作,等慧娘进屋后,她才又继续在拿着树枝在地上练起字来。
片刻后慧娘才从屋里出来,还没等夸奖女儿两句,又听陈塘山在屋里喊她。
她进进出出好几次,最后出来那一次,她脸上的隐忍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周家。
傅卿只不过出门接少禹跟玉丫头下雪的时间,回家后已经见周应淮在洗东西了。
她眼皮子狂跳,“你带着少禹上山去吧,要是看见野果子再摘些回来,我做糖葫芦给他们吃。”
她给两个孩子使了眼色,两个孩子都会意,少禹已经拿了小弓箭,玉丫头也跑到周应淮跟前,甜腻腻的说爹爹摘的野果子最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