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邬子达只敢说他爹在御史台办事,绝口不提父亲的职位,想必他自己也觉得丢人。
“话说回来,焦所瑛,你真当舍得啊。”高个少年说,“你那牌子带了有两三年了,说送就送啊?”
焦所瑛随意地说:“牌子天天带,早带腻了。背面好几道划痕,我本来都打算赏下人了,不料邬子达倒是视若珍宝。”
一想到邬子达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焦所瑛就想笑。
焦所瑛笑够了,摇头感慨道:“他爹在御史台,最需要的就是清廉。他也真是胆大,什么礼都敢收。”
高个少年戏谑道:“今天给得不少了,明天再给他一点?收得越多,他陷得越深。”
焦所瑛点头,“行,回去我便向父亲禀报,让他找人着手准备参奏的折子。这几日我们再从他嘴里撬出些料,好将他踩得不能翻身。”
“以为有个姐姐就了不起了?哼,我要让他跟他姐姐一起完蛋。”
焦所瑛冷笑。敢瞧不起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
京城外环,邬家。
昔日杂物堆积的院子,因为搬迁显得空旷了。
卧房之中,邬华厚和妻子方氏正低声交谈。
方氏握着一本账册,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又有人送来了五百两,加上之前的,这月已经得了三千一百两了。”
“你今日已是第二遍说这句话了。别看了,快些收拾东西,今晚是住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方氏笑道:“你急什么,左右都是些琐事,自有仆人来做。”
她眼中闪烁着盘算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子达进了国子监,乃素也马上要过生辰了。不如就在春风楼摆上十桌,让亲戚朋友们过来庆祝一轮。”
方氏已经在心里计划请哪些人了。
“春风楼?”听到这里,邬华厚放下了手里的书,略有些不悦,“这如何使得?少不得花上五百两。”
春风楼是京城最昂贵的几家酒楼之一,邬华厚步入仕途以来,仅沾了上官的福气去过一次。
“我在御史台做事,如何解释这么大笔的花销?”邬华厚皱眉问。
方氏笑了一下,放下账本,安抚道:“有情儿在宫中,你还怕这些吗?”
邬华厚还是有点不情愿。
方氏知道他是不舍得花钱了。
她轻抚着账册的边缘,继续说道:“也不是只请亲戚,还要回请你的‘好友’啊。他们送了这么多东西帮衬咱们,咱们也要有些表示。”
方氏再说:“再者,此番也是把子华介绍给所有人的机会。他进了国子监,我们也要为他的仕途提前铺路。你要是不舍得,我再从我的嫁妆中拿一份进去。”
邬华厚这才说:“你又在委屈自己了,为了子华的前程,我岂有不舍之理?你尽管去做好了。”
方氏:“这有什么委屈的。等情儿坐上妃位,甚至是贵妃,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