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沉稳点头,目光中透着决绝:“好,就从今夜起,咱们撕开这丰州城的伪装,把暗处的腌臜事都翻到明面上来。”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林悦换上一袭粗布男装,束起长发;苏瑾也换了身寻常书生的衣衫,二人趁着夜色溜出客栈。街上依旧热闹,夜市灯火通明,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暗处的交易、欺压,却隐在这喧嚣背后。
行至一处赌坊,里面喧嚣震天,吵嚷声、骰子滚动声混作一团。林悦与苏瑾对视一眼,迈步走了进去。赌坊内乌烟瘴气,赌徒们围在桌前,红着眼,嘶吼着下注。
苏瑾凑近一位面容憔悴的赌徒,拱手问道:“这位兄台,瞧你神色不佳,可是输多了?”
赌徒抬头,瞥了苏瑾一眼,苦笑道:“唉,别提了!这丰州的赌坊,背后都有人撑腰,骰子动了手脚,咱普通百姓哪有赢的份儿,输光了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林悦蹙眉,低声问道:“兄台可知背后是何人撑腰?”
赌徒左右张望,压低声音说:“还能有谁?丰州知府的小舅子,仗着姐夫的权势,在这城里开了好几家赌坊、青楼,专坑咱老百姓的钱,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呐。”
二人心中一惊,刚要再问,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揪着一个瘦弱青年往外拖,青年挣扎着哭喊:“我就借了十两银子,利滚利怎就成了百两,你们这是讹人!”
打手怒骂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今日不还,打断你的腿!”
林悦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拦住打手,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如此行凶!”
打手们见林悦身形矫健,眼神一凛,却仍嚣张道:“你是哪根葱?少管闲事,小心连你一块儿收拾!”
苏瑾站出来,正气凛然道:“朗朗乾坤,岂容你们胡作非为!我们定要为这位兄弟讨个公道。”
打手们相视一笑,挥拳便朝林悦打来。林悦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反手一记重拳,打得打手连连后退。其余打手见状,一拥而上,林悦三两下便将他们制伏,动作干净利落,引得周围赌徒一阵喝彩。
那瘦弱青年跪地磕头,感恩道:“多谢二位壮士救命之恩,小的叫阿福,家中老母亲病重,我才来借钱,不想掉进这无底洞。”
林悦扶起他,轻声道:“阿福,别怕。你且说说,这知府小舅子平日里还做过哪些恶事?”
阿福擦了把眼泪,说道:“他强占百姓良田,用来盖宅子、开店铺;还逼良为娼,好多穷苦人家的姑娘都被掳进青楼,百姓们苦不堪言呐。
他小舅子还私下设了水牢,要是有人敢去官府告状,抓进去就是一顿折磨,好多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出来也只剩半条命了,旁人看了,哪还敢吭声啊。
而且城里的税收,本该按例征收,可他层层加码,小商贩们根本赚不到钱,纷纷倒闭关门,这丰州城的生意能好才怪。”
林悦听得气血上涌,双手握拳咯咯作响,怒目道:“如此恶行,简直丧心病狂!阿福,你放心,我们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让这些恶人受到应有的惩处。”
苏瑾亦是满脸愤慨,安抚阿福道:“阿福兄弟,你所言句句属实,便是铁证。我们受皇上与太子重托,此番定要连根拔起这丰州城的毒瘤,还你们公道。”
阿福重重点头,眼中燃起希望:“二位壮士是好人,小的这条命都是二位给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往后但凭二位差遣。”
三人悄悄回到客栈。刚进房间,林悦便对苏瑾说:“瑾郎,看来这丰州官场烂到根儿了,仅凭这小舅子一人,绝不敢如此张狂,背后定是那知府默许纵容。”
苏瑾脸色阴沉,点头道:“悦儿所言极是,明日咱们便暗中探查,我倒要瞧瞧,他在丰州都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