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偏头看着他,她在走神。
绅士的壳。
每一个人都背得好端正。
尽管他们私下再肮脏,再怎么道德败坏,再怎么杀人如麻,会用多么阴鸷的眼神看着她,用多么阴狠的手段对付欺负她。
他们永远还是会在公众面前,谨慎端正得背好绅士的壳。
薄时漠是。
薄盛来是。
薄堪是。
凌夏浔亦如是。
凌夏浔起身扣好自己西装的纽扣,伸手拉着陆相挽的胳膊让她起来,示意她挽着自己的胳膊离开。
陆相挽被他拉扯着站起来和他一起离开。她挽着他的手臂走,边走又回头看一眼底下还是鸦雀无声的记者。
那些记者还没有离场,前不久咄咄逼人的场面和这样鸦雀无声的场面在她脑子里一遍遍重叠。
两人上了凌氏总裁专用电梯。
陆相挽麻木地坐在沙发上。凌夏浔弯腰给她端了一杯水。他以为她是吓坏了。
“等记者散了,你再回去。”
凌夏浔坐在她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笔记本电脑上不断敲打键盘。
陆相挽就这么静静坐着。
她捧着水杯垂眸看见面前桌面上摊着的照片,这张照片她在薄时漠书房里的那个保险箱里也见过。
和她的照片放在一起。
薄时漠说,那些照片都是顾京南偷拍的,想来白一说过他常常让人拍她的照片送给他,所以那些照片根本就不是顾京南拍的。
那些照片就算是偷拍和抓拍,构图也很美,她从没有怀疑过顾京南的艺术水准,所以薄时漠说的话,她又相信了。
现在想来。
她真的好傻。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照片被保存得很好,看不出来拍摄年份。
她盯着那双眼睛看。
她记得薄盛来说过,她和他妈妈的眼睛很像。照片里的人的眼睛,倒很像凌司如的眼睛。
既然白宥宥遗书在那个箱子里。
那白宥宥的照片也在里面应该也很正常吧。凌夏浔手里拿着的,应该会是凌司如留下来的遗物吧。
她仔细打量桌上那张照片的女人。
她的头发扎在一边的麻花辫上,头发又黑又长,蹲坐在台阶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对镜头笑得很温婉。
看起来的气质很像南城人。
陆相挽猜,应该也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孩,她周身都是淡雅的书卷气衬得她真的很温柔。
陆相挽只是看着照片,就已经不由得咧起嘴角,笑得浅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