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几个人出发去中央监狱局。我要亲自接她出来。”
“是。”
陆相挽此时坐在监狱里的地面上,她已经靠在铁栅栏过了一夜。铁栅栏和那扇窗户面对面。
她看着那扇小小的正方形的窗户里的黑色愈来愈浓重,又越来越亮堂。
她就已经知道天快亮了。
她麻木的思想里没有任何人的痕迹,是空空的一大片,天黑色,她脑子里便是黑色混沌的夜晚,天亮了,她眼里开始见到一点点的光。
她不想薄时漠。
她竟然在期待凌夏浔会来救她。
就像是那天在明月庄的顶楼一样,他从天而降救她脱离苦海。她是有凭据在胡思乱想,她好歹是在他手下的手里被带走,所以她敢猜度凌夏浔应该会来救她。
至于去幻想薄时漠。
猜度他什么时候才会放她出来。
这件事,她已经毫不关心了。
是他放她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她重蹈覆辙得被他按着脑袋寻死和又被逼着折辱罢了。她哪敢希冀在他手里头好好得有脸面地活着。
反正她的自尊从一开始就被薄时漠视为乌有。
想踩就踩。
想用来做威胁就做威胁。
只要他不高兴。他就可以肆意得,不留她任何余地。可以没有任何平等和爱得,只管摆弄和欺凌。
她不想做噩梦还不行吗?
陆相挽还陷在对自己的自嘲里。
她突然就听到耳边粗暴的怒喝声。
“滚。”
声音她一点也不熟悉。
她猜应该是不认识的人来巡逻。
她背靠着铁栅栏安静地坐着,却听见脚步声离她这间牢房越来越近。
门正在被解锁。
她听见铁锁链不断碰撞晃荡的声音。
她抬头看着。
正好看见铁门被从外往里打开。
是一双大长腿先迈进来,其次才是人的脑袋。陆相挽始终抬着脑袋看着。
她在希冀和祈祷不是薄时漠。
灯哐当一声被外面的开关打开,灯亮的一霎那陆相挽低头躲避光的刺激,等她适应十几秒钟才适应光线之后,她第一反应是先抬头。
那是凌夏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