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漠还未完全弯下的身体重新站直。
他看她的眼神淡漠如常。
仅仅是对视几秒,薄时漠就转身离去。
“记得带一枝白色杜鹃花来见我。”
凌司如喊话。
薄时漠穿过包围圈出门,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之后,凌司如的笑脸瞬间消失无踪。
“老大,没事吧?”
荼围上来问候,全都被凌司如挥手屏退。
“是。”
热热闹闹的房间最后又只剩下凌司如一个人。
她走到屋子的角落,拿剪刀剪灭了蜡烛的烛光,这蜡烛的香味主要是甘草,现在还剩有一立方米的大小,专门配置来克制迷药,从前夜间也常常点着防备迷烟,只不过她最近睡眠质量不好,蜡烛的光太亮,所以这几日也就没点。
荼的房间也有同样的蜡烛,每天也都随身携带甘草香囊,迷药根本对她们就没有用处。
点灯其实是暗示屋子里有事作为召唤。
所以。
薄时漠是真的小瞧了她。
凌司如倚着窗往外瞧。
日出了。
她洗漱完毕就下楼,不带一点脂红。
荼二十四迎上来。
凌司如脚步不停得往外走。
“我要去墓园看看我母亲,你去打一声招呼。”
荼二十四把大袄披在凌司如的身上,替她拢紧。
“是。”
几个小时的车程之后。
凌司如终于走进这座墓园。
偌大的私人墓园里如往常没有任何人,凌司如让跟随的所有人都站在台阶下足以看得见她的地方,让她一个人慢慢朝着那座白色墓碑走过去。
墓碑很冷。
没有人的温度。
她用手轻轻触摸,颤抖的指尖在白宥宥三个字上流连,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还记得,凌亢被薄时漠开枪击杀的时候,他倒下的位置离这座墓碑并不远。虽然他不是死在这的,但他死了。凌司如坐在墓碑旁,轻轻靠着墓碑。
她想回忆点什么和白宥宥分享。
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多人好多人,好多事好多事,她都不想再说了。
她指尖轻轻抚摸着白宥宥三个字,然后小心翼翼得把脸靠在这三个字上,闭着眼睛感受和亲近她,想象此刻自己就在妈妈的怀里,泪水顺着镶嵌进石碑的字迹停留在字迹的笔划上。久久之后,她睁开眼睛慢慢坐直,轻轻伸手拂去自己脸上残余的泪水,看着墓碑慢慢站起来。
她走远几步,转身要走,又转身回来看着白宥宥那张素描像,轻轻对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