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算他把合同签了,凌亢也会让我们死在那。”
凌司如说的话虽然偏向薄时漠,但她也只是存着开解陆相挽的心,而不是包庇薄时漠做出的狡辩。向任何人泼脏水,凌司如从来不屑,她擅长理智的分析局势,从前也喜欢利益大于情。这件事如果放在十年前,她一定会和薄时漠做一样的选择。
“我知道。”
陆相挽说这几个字的语气听起来还真的不像是释然的样子,更是把悲抿在唇齿里,明明没一个字在说可又明明像是说尽了。说完,她好像已经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深陷下去,几秒的空白之后,就主动跳出来结束这个话题。
“我一直都很好奇。”
“为什么你们明明关系敌对,但每次我和他,你都帮他说话。”
凌司如低头看自己被雨打的皱巴巴的脚底指纹,又抬头看着眼前的雨势已经不知不觉在减小,就连雨打芭蕉的声音却已经浅浅淡淡。好像全世界都在安静下来,安静的等她的回答。
她咧嘴一笑。
笑不露齿,眼角的笑纹没起,眼睛僵硬的定定看着地面上积水里自己的影子。
她没仔细思量和算计。
她说了真话。
“如果你已经和他分开了。”
“或者你肯定能和他分开。”
“我一定说他坏话。”
“一定会把他做过的所有恶心肮脏的丑事全部都在你面前狠狠数落一遍。”
“但不会是现在。”
凌司如说话慢,每一句话尾都刻意的停顿,平缓的语气里是很坚硬的口吻。
陆相挽到底是听出来了其中的几分沉重。
但她的解释认真而无力。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
法律上已经离婚了。
但事实上还在同居。
这不代表什么。
凌司如不屑一笑,她这是在笑陆相挽实在太过于单纯,更多的则是在笑自己怎么会多思虑,竟然在担心甚至渴望陆相挽能听懂自己刚才话里的话意一二。
“嗯。”
“所以呢?”
“有什么区别呢?”
凌司如语气平淡,像是哄着孩子的幼稚无知可爱似的语气逗弄。
这一连两问,陆相挽一个都没办法回答。
她还是选择逃避的不肯仔细思虑下去,她心里有底,她还是没本事反抗薄时漠的执拗,她们之间大抵还是死局,凌司如说的都没错。害怕抗拒的东西总是会让人慌乱。
慌乱的人又总是喜欢一次又一次的扯开话题。
这是陆相挽在这场谈话里第二次选择逃避。
她这次提起薄邑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