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往回走。
到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
他们走进浴室,薄时漠开始往浴缸里放水。
“我们一起洗。”
他说。
可是陆相挽不愿意,她觉得一起洗会很尴尬,但她不能明说,她用另一只手去抓薄时漠的袖子,佯装撒娇的语气,把带着手铐的手微微举起来,示意薄时漠看。
“不能把这个解开,我们各自洗完澡再扣上吗?”
她的语气其实听起来很别扭,比如声音明明在发抖,还要假装脸上笑的很甜,比如手上颤颤巍巍的,还要做抚摸安抚他的假象。
薄时漠从来讨厌做作的女人。
也不吃她假撒娇这一套,不过她要是后悔了他倒是可以成全她。
他皮笑眼不笑的把陆相挽抓着他袖子的手扯下,拉着她就往外走。
“可以,我先送你回地下室。”
听到地下室这三个字,陆相挽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汗毛和鸡皮疙瘩对这三个字都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防卫自己,全身肉眼不可见的哆嗦,无神僵硬着让薄时漠拖着她走,直到几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又赶紧往薄时漠身上黏和靠近,下意识以为这样,他就不能甩掉她。
她甚至一时忘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
直到薄时漠拉着她已经要出浴室门了,她赶紧出声拒绝。
“别别别,我不回去。”
她黏得他很近,一些肢体上的取悦让他心情还不错。
又低头见她畏畏缩缩的样子,自然有怜惜之心。
于是立刻拉着她回去,伸手就要解开她衬衣的纽扣,动作自然,像是解的是自己的衬衣似的。
“那就洗澡。”
话还没落地呢,纽扣已经解了一颗。
他解纽扣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陆相挽只是用几秒钟庆幸不用回地下室的时间里,他已经解到了她胸下的那一颗纽扣,她的胸衣在白衬衣里隐隐约约,她低头一看,极其慌张得捂住薄时漠解她纽扣的手,用又慌乱又紧张又无辜的眼神,抬头看薄时漠的极其镇定的眼睛。
薄时漠正想问她干什么,她先开口了。
“我今天晚上就先不洗了。”
她往后退,又因为手上的手铐退无可退,可怜兮兮的,连说话都像是要哭了。
薄时漠眼里其实没什么情绪,但眉毛微微蹙着。他不知道女人为什么这么爱哭,但在对上陆相挽眼神的那一刻,心里又松弛下来。
她哭起来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
薄时漠想抽手出来。
可手被陆相挽死死捂着,他不想用暴力破坏今天晚上的氛围,所以他耐下心来再劝再哄她最后一次。今天晚上,不管再怎么样,这纽扣他是要解完的。
“老夫老妻的,怕什么,再说了,你不洗怎么睡觉?”
他的语气不凶。
陆相挽顺着他的话低头好好打量自己一圈。
在地下室的时候,那里的味道太重,陆相挽还没什么感觉,但出来之后,她的确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很重,看见自己身上还脏兮兮的。
她也嫌弃自己脏自己身上血腥味太臭。
所以她很委屈的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