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做不到。
他随时可以在这里恐吓她,侵犯她。
她却只能做踩他的脚,咬他的手臂这种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的事情来发泄自己忍到要疯了的心情。
这很不公平。
陆相挽和他对望着。
薄时漠的脸色尽管难看,可他并没有起身,逼迫着靠近她。
他还保持着他们一开始的距离。
但实际上。
他们应该保持的距离要比这远得多。
陆相挽披散的头发被风吹乱,她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拂去自己的眼泪。
“在你失忆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去过高山之后,再来到低谷,原本的该有的落寞就会更加刺骨。”
“薄时漠,在和你结婚之前。”
“我真的只是一个无名的作曲家。”
“唯一优于别人的,是我是陆家的女儿。
“但我也仅仅只是陆家的女儿,我并没有利用这身份去获得过什么,哪怕赞赏和虚伪的祝福。我足够感恩我拥有的,所以我也不想再想要别的。”
“我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也只是想过很简单的生活,有一份我热爱的职业,有几个说得上知己话的朋友。”
薄时漠抽着手里的香烟,脸色并不好看,搭在沙发上的食指轻轻敲着椅背,棉质的质地发不出任何声音,可每一声丝毫都重重敲打在她的心上,留下脆骨的回响。
可尽管这样,也没有打断陆相挽的话。
陆相挽知道他不会同意,明明像是发泄一样倾巢倒出,可到了最后又变得好声好气。
“是。”
“嫁给你之后,我是北城最高贵的女人,无人不对我趋之若鹜。这是你许诺给我的高贵。”
“你做到了。”
“可也有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逼我害我诬陷我。”
“我曾经苦苦哀求一个你是否爱过我的答案。我此生从来没有对一个答案这么执着过。”
“当然,你或许真的爱过我。”
“我很感激。”
“可也因此,我知道了你如果不爱我,我会是怎么悲惨的结局。”
“你要我在高山之上陪着你,你执拗的要亲手把我送到高处。”
“但薄时漠。”
“那不是我的位置,我站在那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一旦你放弃我了,我又会重重跌下高山,狠狠摔进低谷。”
“不复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