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陆相挽面对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退出休息室的门,才转身离开。
白一开车送了她一大半的路程,但最后三公里,她想自己走走。
她并没有走回红珊瑚别墅。
她只是任意顺着湖水和拱桥,一路漫无目的的走。偶尔在湖边驻足,偶尔凭栏远眺,偶尔间看到天边蓝白交间的纯,干干净净得映照在湖水里。
那瞬间。
她的心里突然空无一物。
只是觉得。
好澄清啊。
这想法刚冒出来的一瞬,她心里的另一个想法便已经瞬间拍打击落了它。
陆相挽突然不知所措。
是她在这浑浊乌黑的海水里待的太久了吗?她分明是海边长大的姑娘,什么时候居然会对着一片湖水心生惊奇。
并非瞧不起湖水,只是她见过太多太多足够碧蓝足够纯粹的海。
她的心灵早就受过震撼了。
她现在分明也该是波澜不惊的。
但心跳告诉她,纯粹二字,已然让她灵魂一震。
她甚至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留下满满的兴奋感,告诉她,她渴望纯粹。
可纯粹怎么能,就这样成了她可望而不可求的所在。
是什么改变了她。
她只能想到薄时漠。
薄时漠分明身居高位,任谁不说他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薄何初慕他的酷,薄沐沐仰视他的威严。但没有人真正在乎,他皮相之下,有没有跳动的心。
还是那里只是装着一颗玻璃。
易碎玻璃。
冷漠无情就是酷,杀人不眨眼就是威严。陆相挽总是被他们的所言所举惊吓到。
也总有某某刻。
她觉得她现在的世界里。
都是疯子。
他们散落在一座空洞硕大的别墅群里。
他们试图磨合她的三观。
像个丧尸,疯狂地阿谀奉承她的所有,又好像要靠近她,吃掉她,同化她。
比如薄母。
比如薄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