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许懿的屋子里拿出里头的雪白色大衣,出来披在许懿身上。屋子外的风大得很,尤其是在这半山腰上的别墅,都是带着尖刺冒尖儿得吹在人身上。
钻得人疼。
沈妈才站一会就受不了,赶忙连连劝许懿快回去。许懿却把人打发走。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站会。”
州庄里的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子,性子一个比一个犟得很,做下人的太啰嗦也会让人讨厌。
沈妈也就不好再劝。
“诶,太太。”
沈妈转身回去。
除了保镖站在州庄门口看着她。
此时此地就只剩下许懿一人站在悬崖的边际上看山下发射的烟花。烟火看起来五颜六色,极其灿烂丰富,一齐在一片黑漆里像个圆球似的炸开。
粉的绿的紫的。
一大片。
后来只剩下一齐明晃晃的明黄色。
其实也没那么好看。
烟火热闹倒是真的,喧闹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给寂静的人心添了点无聊的颜色,倒也说不上不热闹。
这里是青山秀水,没有都市里惯有的金碧辉煌,衬不出更加热闹的样子,就像是黑色的深渊里,表露出人血一样。
微不足惜。
永远不那么明显。
黑色本来就可以吞灭很多东西。
很多东西。
她站在这吹着夜凉的风,她看够了烟火,而遗憾的是,怎么也听不着山下喧闹的笑声。
她开始抬头看远处寂寞的青山。
因为烟火的余晖偶尔在黑暗中暴露一角。大概是金黄色的一片,只是一小片,还得和黑色混在一起。
许懿看一眼也不爱看。
她不爱黑色的东西。
不论是夜晚。
还是那个人。
她又低头去看越放越高的烟花。
烟花终于在她眼前绽放。
她顺着那烟花逐渐攀高,抬头去看。
只是明晃晃的几个。
而后越来越多的压轴出场。
她本来静默得看着,突然又有感而发。
“不知不觉,我已经和贺寂州纠缠已经十四年了。这样灿烂的烟花,我和贺寂州倒是从没有一起看过。”
她身边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