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漠看着陆相挽的背影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但他尚不能反省出来什么。
他眼里猩红但是慌乱得空白。
他反省自己这么多年,除了要她陪着他,他明明已经做出了他所有的全部让步。
唱歌,种花,下厨,培育孩子音乐。
他也给足了她自由,体面和尊重。
他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和她讨一份,白颂清对薄堪那样顺从且唯一的爱。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要求哪里过分。
比起薄堪对白颂清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养,他甚至已经对她明媒正娶,给了她更优渥的地位和身份。这满城的男人权贵地位财富都远远比不上他,但是在独宠女人这方面没人比他做得更好。
但凡他的心在硬一点,他可以学着薄堪强取豪夺,陆相挽又能怎么样?
她的家世抗衡不了。
在这小三情妇遍地,最繁荣富贵的北城,他能选择给她一个最光明正大的身份,也自愿将自己最拿得出手的,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他的婚姻和权势作为最大的聘礼和诚意作为交换,让陆相挽爱他。
让他偶尔也能像薄堪那样笑。
他不觉得自己过分。
他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白颂清被薄堪囚禁在那间别墅里,白颂清对薄堪的温声细语,小鸟依人的样子。他永远都记得薄堪每次从白颂清身边回薄家老宅子,他脸上都能笑。
那时候。
全别墅里,几百个人,只有薄堪会笑。
他偶得窥见之后就在暗地里学了很久。
但直到白颂清死了,他还只是会咧嘴。
他不会笑。
他对着镜子咧嘴过很多遍,他每天都对镜子偷偷练习,但从没有薄堪咧嘴时那样的眉眼弯弯。
所以他知道自己这不是笑。
所以他知道,他要想要笑,就必须要一个一模一样的白颂清对他温声细语。
他曾经问过白颂清,为什么薄堪对她咧嘴。
白颂清说,那不是咧嘴,那是笑。
他又问她,为什么要笑。
因为爱所以对她笑。
那什么是爱呢?
他还没来得及问。
白颂清就已经死了。
他再也没有问过任何人。
那爱,就成了他打小就心里好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