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做嫂嫂的,有几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薄盛来漫不经心的接话。
“嫂子有话请说。”
陆相挽笑得温顺,话锋却不温柔。
“我是南城人,不是你们北城人。”
“有些白事的习俗我不太清楚。”
“但我们南城虽然不是政都,也不是钱都。可我们南城重视礼仪,最讲究秩序,虽不比你们这里的人上进,但贵重在于,晓得安分。”
“今天是爷爷的葬礼。“
“自古以来,不论哪里都应该是死者为大。”
“二少你今天在这里谋取上进,图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是不是有点颠倒主次,不讲秩序?”
陆相挽说话斯文,有条不紊又是话中有话,除了几个暴发户和一些情商洼地的听不出来,其余的都知道她话里的‘上进’。
指的可就是争权夺利。
谋权篡位。
有胆子的已经在底下噗嗤笑出声来,没胆子的捂着嘴巴抿着嘴看热闹,啥也听不出来的左顾右看得问。
薄盛来脸上僵硬,他可不知道陆相挽如今有这么指桑骂槐的本事。
他算计了薄时漠不爱口舌之争,除了打架动武,会不来明吹暗讽笑面虎那一套,也料定宋慧琴和薄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断不会不顾大局。
就是没料到,陆相挽如今竟然还能和薄时漠站在一个立场上。
他笑得假。
“爷爷也希望看见自己的孙子认祖归宗。难道嫂子就不指望一家团圆吗?”
这意思就是今天不让他认祖归宗,就是她在故意阻挠。他奉劝她最好顾虑自己的名声。
陆相挽笑了笑。
她说这话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阻挠谁和谁团圆的闲事,她的心思可没有这么狭隘,薄盛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也没办法。
这话是冲薄时漠想护住薄氏,她就帮个小忙罢了,没有其余为了自己的心思。
“我的意思是,薄家的规矩是,私生子不进祠堂。”
这话一出。
陆相挽好像听到了一大片倒抽气的声音。尤其是宋慧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宋慧琴只对媒体说过,薄盛来是凌亢和白颂清的孩子,除此之外,还没有谁对外公布过薄盛来是薄家的私生子。
薄家和凌家可不同。
一个是要办冥婚。
一个可是地方政府领导养第三者生私生子。
薄堪政治批斗结束恢复原职才过了两礼拜。
陆相挽话落两秒钟,又聪明得自个儿拐了回来。
“但弟弟你,如果是外界的绯闻不真,仅仅是妈膝下的孩子,那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如果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你今天这么做,颠倒顺序岂不是真的失了身份?”
这两句话是在倒逼他,自己放弃承认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乖乖认宋慧琴当养母,只字别提白颂清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