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漠布置的一丝不苟之后,即刻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窗外的月亮,算是他在透口气,那月亮不圆,只有一小半弯弯的倒挂在天上。
它破碎的亮光无法阻止得被黑夜和云一点点吞没。直到黑夜成为真正的白天。窗户边的人都未曾有幸再见过它一面。
薄时漠在窗户边站了一个半小时。
在早上六点的时候,人和工具总算都齐全了。
“老漠,人来了。”
女催眠师按照吩咐做事,她专业的安抚和询问技巧使得女人很快平静下来。
“那天,我见到了她的脸。”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见到了她的脸。”
“我在屋子里好端端睡着,有人从地底下钻出来,巨大的声响吵醒我,我睁开眼睛,可是在黑夜里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他打晕,再醒过来就是一间破败的老房子。”
“一条锁链扣着我的脚踝,我的行动范围只有半径五米的圆圈,他们也并没有我想中得对我动粗,我在屋子里被迫待了一天一夜,没有人搭理我,除了偶尔可以看见木房子缝隙里透出来的白光。屋子里黑的可怕。”
“再后来,她拿着枪来见我。”
“我趁她不备撕下了她的面具,我,我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
“她,她恼羞成怒,对我开枪。”
“一颗子弹从我的脸颊飞过,打穿了木房子的墙。”
“我被吓晕了。”
“再醒过来,一睁眼就是她戴着面具拿枪抵着我的额头。”
“她说,给我五次机会。她会对我开枪,我躲在桌子地下,听着枪声砰砰砰砰,还有最后一枪。”
“我躲了很久,不敢出来。”
“再出来。”
“就是一颗子弹打在我脚拇指前一厘米的位置。”
“后来,我,我就逃走了。”
“带人回去指认那间木房子的时候,那里是一片荒芜平地,什么也没有,我,我明明从那里跑出来的时候,眼睁睁看见一栋木房子就在那里,还有杂草和树,可我回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他们都说我是疯了。疯了。”
她开始胡言乱语。
胡乱挣扎的手臂和腿在空气中不断挥舞。脸上的神情变得极其惶恐。突然又瑟缩着抱紧自己,在躺椅上侧躺着翻滚直至滚落。
最后女催眠师唤醒她。
她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终于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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