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看着陆相挽,眼里的讶异没来得及及时掩住,却已经被陆相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陆相挽转过身倒了一杯水在自己面前,用皮筋随随便便扎了一个高马尾。
“说到底还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只要一开始说好不爱就好了。是我低估了一个人的感情的被动性和不可控。”
白一来的路上都已经想好了各种说辞宽慰陆相挽,但现如今陆相挽比他看得还开。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你没其他事,你就回公司吧。”
“今天劳烦你跑一趟。”
陆相挽端着水杯往外走,走到外厅的一角。
白一目光追随着她,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好像是蔫了重活似的,太过于通透,已经没有前几个礼拜见面时的冷冰冰的气,也没有苦相。
陆相挽自顾自从外厅的边角里拉了一条瑜伽垫走到偌大的主厅,打开电视里的瑜伽频道。
白一就站在里厅,透过偌大的门看她的背影。
陆相挽刚来北城的时候,很爱穿白裙子,很爱梳高马尾,也很爱做瑜伽。有多爱呢?他那时候几乎两三天就要来红珊瑚别墅一趟,而每次见她,她都梳着高马尾穿着白色长裙,从瑜伽垫上起来笑着欢迎他,口口声声都是麻烦他了。
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姿势她都可以,只是白一很久没有见过。
白一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袒护陆相挽,袒护到薄时漠生气发怒责打他都可以忽略不计。他起初死活都想不出来,直到薄时漠失忆,他见了凌司如。
他才明白。
因为陆相挽是他见过的最有鲜活劲的姑娘。
她总有蒸蒸向上的朝气,笑口常开的脸。
这些都是他和薄时漠从小就没有的,在她来北城之前,他们过惯了死气沉沉,得过且过的日子。可她像是光,不管不顾地,随随便便的就穿透了他们的世界,让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知道了自己的斑驳不堪。
他慢慢习惯,欢迎,他和薄时漠孤独的世界多了一个她。
这些年,日子慢慢过去,几乎每一天都可以见面,使得彼此之间的那些变化变得微乎其微。
他看不出来,也看不到。
可现在他看着她的背影。
怎么就觉得,明明只是恍惚一刻。
昨日春风满面的小姑娘。
今天就成了伤痕累累,破旧不堪的瓷娃娃了呢。
他甚至不敢上前一步,就怕碎了的好不容易粘起来的,又碎了。
白一莫名就哭了。
猩红的眼眶慢慢得涩得发疼。
他急急忙忙从外厅跑出别墅,匆忙得连一句招呼都来不及打。
陆相挽也只当做他公务繁忙。
但如果不是,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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