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称病不出,躲在幕后,静静地看着一身金色莽袍的陆长风,几乎是大喇喇地坐在首座上,眉宇之间满是得意张狂。
承宁在坐下喝酒,眼睫安定,不发一语。
“恕老臣多嘴,陆将军此举,纯属怠慢!皇天在上,怎能容得臣子放肆!”郭其老将军几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只有陆长风阴桀的笑声:“老夫今日不妨告诉你,老夫,就是王法!”
话音刚落,便是有重兵入殿,将原本一片和平的夜宴,生生杀出一条血雾来。
伴随着的,还有承宁手中铿锵的虎符。
“来人,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陆长风还在癫狂大笑,却在下一秒,被人架住了胳膊。
“风凉刹,你这是干什么?!”陆长风猛然反应过来。
“捉拿乱臣贼子,肃清朝纲!”魏承宁素手长剑,血锈斑斑,抬手便是一个人头。
“哈,临阵反目,难道你以为,还有谁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与老夫抗衡不成?”
话音刚落,便是有清正的声音响起,似是远上寒山里的寺钟,铿锵泛音间,是从容的优雅。
“陆长风,看来你是认为,朕是该死了?”连城的声音很无奈,甚至带着几分温柔,然而,那温柔深处,却是横生血雾。
“拿下!”
一声冷喝间,是甲胄无情的碰撞声,让陆长风彻底瘫倒在地。
魏承宁眸光平静,谢婴带着奇怪的微笑,凤眠意味不明。
连城知道,继丞相苏家之后,陆家这一大岔子,算是彻底被解决了,虽然并不是完美的解决办法。
行刑那天,满京城的人都想着看这一残忍的刑罚,然而,魏承宁没有去,连城也没有去。
这两个掌管着无数人生杀大权的人,此刻,却是不敢,也不能面对这样的残忍。
魏承宁华衣精妆,端的是精致优雅的公主模样,正捻子欲落,旁边一只手随便拿起一颗黑子定在棋盘上,顿时,一大片废棋之后,隐有新生。
“这次,大概是去匈奴?”魏承宁语气淡定道。
“大约是吧。”连城看着她不要命的下法,微微皱了皱眉头,“女儿家,莫要这么拼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办法用一次就够了。”
回答他的,是魏承宁心不在焉的声音,与依旧耷拉着的眼皮。
“哥,你变得越来越像人,而不是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