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办法让昭和太子与瑞王停止内斗,有办法让楚国与元国无法开战,免却两国百姓生灵涂炭,那老头我,就救你那相好的!”说着,先机老头眸光灼灼的望向云初染,略带风霜的面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之意。
云初染眸色一沉,心底猝然涌出的那抹复杂之意无声无息的彻底蔓延开来。
夜凉,如洗。
外面月色朦胧,冷风微拂。千凤楼外三更的柝声隐约可闻,飘渺深远,倾耳聆听,却是全然悠远,难以听清。
次日一早,老鸨的尖声宛若雷鸣,震醒了千凤楼里尚在梦中的姑娘们。
“先机老头呢?”老鸨肥胖的身形急速穿过二楼朱廊,直奔云初染所在的屋子。
云初染此际却是淡然立于桌旁,瞥老鸨一眼,微微一笑:“红姨来晚了,那老头天还未亮就带着慕长歌走了。”
老鸨一震,顿时即便走于云初染面前,面容有些恼怒狰狞:“走了?当真是白眼狼,即便是走了,也要带走老娘的几坛百年女儿红!”
云初染微微一笑,眉宇稍蹙。
她倒是未料到,那老头带着昏迷不醒的慕长歌,竟还有精力偷走这红姨的女儿红!
云初染暗暗敛神,而后缓然起身,朝老鸨道:“红姨无须担忧,闻说那醉客居的食怪藏了不少百年女儿红,你可前去以我的名义要几坛来!”
说着,云初染便缓然理了理身上白衣的褶皱,而后自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老鸨眼前:“若是那不转弯是食怪不依,红姨便将这玉佩拿到他面前亮亮,他自然妥协。”
老鸨错愕一阵,终究是伸手接过玉佩,问:“闻说食怪性子孤僻,难与他人说上几句话。不过,他做出来的八宝鸡却是远近闻名,就连那瑞王的母妃良妃娘娘,也是甚喜啊。只不过,他每日只做五十只,当真是怪人,竟连银子都舍不得多赚。”
云初染不置可否,面上的笑意深了一分:“食怪做出来的八宝鸡,的确口感尚佳。”嗓音一落,云初染眸色微微带了几分悠远,话锋一转,道:“红姨,如今楚国不安,近些日子,你便关门大吉,莫要开门迎客。”
老鸨一愣,而后垂眸良久
,终究是后知后觉的问:“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小染儿,那先机老头历来皆是见死不救,如今却出手带走慕长歌,你说说,你昨夜究竟答应先机老头什么了?”
闻得这话,云初染眸色一动,心头了然。
千凤楼的老鸨红姨,虽说肥肉横生,但脑子却是转得快。她虽是红尘之人,但有些事,她却看得甚为通透。
云初染不置可否,仅是叹了声,道:“其实也未答应他什么。仅是我这懒散之人,如今却要不得以背负一些大事罢了。”
“是帮楚亦风争权夺势?我就知晓那老头历来偏袒那瑞王!如今,他倒是仍未死心!”老鸨眉宇一蹙,面上顿时带了认真冷冽之色,说着,她拉住云初染的手,颇为关切的道:“那老头说什么,你无须计较!小染儿,你身具国师预言,难免有人会觊觎、利用你,但你切莫被表现所迷,万不可陷入一些不必要的争端里!”
云初染一怔,眸色几不可察的深了几许。
凭这红姨的话,她倒是隐约觉得那先机老人与楚亦风,似乎有所关联呢。
如果不让,凭先机老头那等懒散性子,岂会偏袒楚亦风?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暗暗敛神,叹了声,道:“红姨之言,我定当记在心底。如今我需得离开千凤楼,这千凤楼的事宜,还劳红姨与尺素姐姐打理了。”
老鸨一震,不由握紧云初染的手:“你离开千凤楼,要去哪儿?如今先机老头带走了慕长歌,你为何不跟随着去?”
云初染微微一笑,精致面容风华盈然,但却带了深意与悠远:“我还有事要做。”
她的话甫一落于,却闻一道猛烈的敲门声猝然响起。
老鸨愣了愣,正欲踏步出楼瞧个究竟,云初染却一把拉住她,缓道:“红姨无须去!那敲门之人,找的是我!”
说完,云初染也不顾老鸨反应,顿时快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