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霎时回神,自元璃映身上起来之际,却见元璃映的肩头被一只尖端裹着金色铁皮的箭羽刺穿,鲜血猝然浸湿了他的大红衣袍。
“殿下?”云初染沉着眸子,诧异的呼了一声。
马车前后的宫奴与官兵
们也乱了阵脚,纷纷把剑而出,眸光往四面扫视,紧张之气难掩。
元璃映面色顿时有些苍白,眸中阴风缕缕,瞬间盈满了杀气。
他朝云初染望来,薄唇一启,但嗓音还未道出,一道冷冽无情的嗓音自酒楼上方传来:“射!”
短促的一字,似乎震动了周围的空气,凝固阴狠。云初染顿觉心头一沉,面上的阴郁之色更甚。
刹那,无数箭雨破空声宛若锣鼓升天般响起,肃杀之气难掩,惊得街道的百姓四处乱窜,惊叫声与惨叫声混合一片,摄人心魄。
“你先自行回皇宫,待本殿解决完这些乱党,再回宫与你行成亲之礼。”此际,元璃映却突然拉上云初染的胳膊,仓促说了一声,就将云初染猛烈的往酒楼二楼扔去。
云初染措手不及惊了一下,如今被元璃映甩到半空,她能清晰瞧得那些密集且箭头裹有金色铁皮的箭雨穿透空气,直往那鲜红刺眼的马车而来。
马车前后的官兵们乱成一团,霎时有无数官兵一跃而起,以身挡箭,眨眼间,死伤无数,那大红的马车也被溅上了诸多鲜血,惨烈阴沉得令人心惊。
云初染颤抖着眸子,待她迅速回神,准备半空提气时,却不料腰身一紧,身子也落入一个温软的怀里。霎时,清香盈入鼻尖,是她陌生的香,这个怀,也是令她陌生的怀。
她阴沉着脸,待被搂着她的人抱着窜入二楼的雕花木窗并落地时,她才勾唇一笑,抬眼一瞧,入目的却是令她熟悉的眉,熟悉的眼。
绯彦。她于心底默念着这两字,却不觉心头隐隐有冰块蔓延,寒至心底。
她眸色隐隐有些不稳,但唇瓣上的那抹弧度却是完美无缺。她云淡风轻的退出那个清香盈盈的怀,温婉出声:“你想连本姑娘也一起杀?”
说完,云初染直直的望着面前之人,神色隐隐收敛住颤动,冷漠淡然。
“不是!射第一箭之人,不是我的人。”绯彦面露一抹云初染从未见过的淡慌,嗓音似乎也带了几分紧张。
但此际云初染心底却蔓延出一抹嗤笑,只觉得他此际破天荒的慌乱,仅是刺耳的笑话。
朝她逼来的箭羽尖头裹有金色铁皮,而方才袭击元璃映的那些箭雨也皆是裹有金色铁皮的箭,难道,这统一的箭,还不能证明什么?
她淡笑着,眸中的郁沉之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冷冽。她朝绯彦望着,道:“难道,射本姑娘那人,抢了你手下之人的箭,专程想让本姑娘毙命?”
绯彦眸色微微一动,眉宇微蹙:“也许。”
云初染眸色一沉,脸上的笑容猝然消失:“即便是这样。但方才你手下之人的箭雨往马车袭来,本姑娘岂不是要随元璃映一同遭殃?”
绯彦面上又紧了一分:“我在此一直观察着动静,只要箭雨一出,我就会下去及时将你拉上来。”
一闻这话,云初染顿觉心口一痛,心底深处的讽刺不断涌出,使得她望着绯彦的眸色更冷。
“呵,及时将本姑娘拉上来,你是自信你的轻功,还是自信那些箭雨飞得不快?”云初染冷道。
另外,他是在半空借住她的,方才若不是元璃映先将她从马车里抛出去,这绯彦有本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她拉出?
他,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看轻她云初染。
绯彦面色隐隐带了几分沉杂,他直直的望着云初染,唇瓣一动,但云初染却眸色一敛,先出了声:“无须再多言了,说来,你与本姑娘本就非亲非故,即便你不出手相救,本姑娘也未有怨言。”
刹那,绯彦面色却是猝然一白。
云初染却未有心思再瞧绯彦脸色了,待她的嗓音未落,她就抬眸顺着窗外瞧了瞧天色,继续道:“三皇子,夜刖夜魅也在那队伍里,想必他们能将元璃映拖个一时半会儿。此际,宫中应该聚集了无数前来朝贺的大臣官员,你此际应做的是先元璃映一步回宫,控制大局,若实在不行,那就动用武力吧。反正你与燕离带来的精卫皆不是吃素的。”
说着,云初染迅速自怀中掏出一只纯金令牌朝绯彦扔去,绯彦一脸复杂的接住,云初染瞥他一眼,继续冷漠出声:“这令牌是本姑娘前些日子在元璃映身上拿得,你凭这令牌入宫。记住,你的那些精卫,皆被本姑娘安排在礼殿了,你入得宫中,直往礼殿即可。成败如何,就看你是否控制得住礼殿里那批朝臣官员了。本姑娘与你也相识一场,就祝你荣登大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