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元国上京处处严查,特别是上京的城门,官兵聚集,威仪紧迫的架势倒是使得过路百姓心生骇然。
上京城内,每日均有两拨官兵进入各家茶楼酒肆严查,众老板虽配合,但是实地里却心有怨言。众人皆云,这太子纳妃,当真是比皇帝纳后还整治严格。
另有一些百姓一闻这事,皆是摇头称妖女祸国。如今这太子弄出这么大阵状,也不怕楚国举兵来犯!在他们这些百姓眼里,未来太子妃云初染,乃楚国堂堂瑞王妃,更有传言,称瑞王妃于楚国失踪后,瑞王曾亲身寻找,如此可见,那瑞王对云初染,可谓是甚为上心,如今他们太子娶瑞王妃,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风雨来。
对于这月中旬元璃映迎娶云初染一事,元国上京百姓众说纷纭。
然而,众百姓均将注意力放在了太子纳妃一事上,却忘了这月中旬不仅是太子纳妃,还有他们元国的神奇侯爷慕长歌纳妻。
这日,天色略微阴沉,风微大。
安阳侯府厢房外的一颗花树下,正静静倚着一位紫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该男子面容妖异,但面色却带着几抹不正常的苍白。他那未作丝毫处理的青丝在他后背披洒一片,随风中洋洋洒洒,堪堪让他增了几分羽化之感。
此际,他眉宇紧蹙,唇瓣殷红,深黑修长的双眸凝视着对面的一间厢房屋门,似要将那屋门盯穿。
“咳咳…咳…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自他唇瓣溢出,他眉宇蹙得更甚,骨节分明的手急忙捂住唇瓣,待咳嗽消停,放下手之际,他却见瘦骨嶙峋的手心,集有一团殷红的血渍。
“主子,外面风大,我扶你进屋里休息,可好?”一道沉重的嗓音响起,语气带了几分隐隐的责备与担忧。
紫衣男子放下手来,抬眸朝面前突然走近的人瞧了一眼,面色极淡:“无妨。这冷风吹着,甚为舒服。”
他这话一出,站于他面前的侯府管家眸色一深,暗暗叹了口气,继续道:“主子离霓裳郡主所约之日仅有几日了,若主子不好生休息,难道主子想让那霓裳郡主见你如此模样?”
此际的管家,已然是无计可施,才将那云初染搬出来。说来,自家主子行事一向果断阴狠,他道出的话也是说一不二,但每当他坚持倚在这树下吹风,他都会报出那霓裳郡主的名字,而自家主子却次次都是一反常态的听他的话,回屋休息。
就如这次,他甫一说出霓裳郡主,自家主子便勾唇苦笑一下,便伸手撑着身后的花树起了身。
管家心头再度叹了一声,上前急忙扶住瘦削不堪的紫衣身影。
慕长歌也任由他扶着,一路行至自己厢房,便随意倚在了软榻上。
“闻说元璃映差那一百名慕家精卫去对付云初染的凤家势力了?”慕长歌眸色悠远,嗓音微微带了几分兴致。但随便如此,他的嗓音却不如往日那般有力。
站于软榻边的管家微微点头,又道:“是啊,太子此次,是要断了郡主的臂膀。如今,他令慕家精卫来对付凤家,也不知郡主知晓后,会不会因此对主子不利。”
此话一出,慕长歌却不急不恼的嗤笑一声,妖异风华的脸上带着几抹难掩的兴味:“呵,若是她的臂膀好断,那她就不是霓裳郡主,更不是凤家家主了。”
管家微微一怔:“主子的意思是,郡主自有计划?但即便是她另有计划,但慕家对付凤家,她可会因此心生芥蒂?”
说着,管家心头微微涌出几抹担忧。
想来,自家主子为那霓裳郡主也暗中做了不少事,若是那霓裳郡主因此事而对他的主子心生失望与排斥,那他的主子,当真就太不值了。另外,他虽相信那霓裳郡主对自家主子终有几分上心,但事关家族利益之事,也不知那霓裳郡主可否识别得出此事乃元璃映挑出,意在挑拨她与自己的主子。
管家这话一出,慕长歌浅笑一声,“元璃映的计策,想必大多人都会中招,但云初染,却是绝对不会深陷。另外,这世上,谁人都可芥蒂本少,但她,却是不行。”更不准。
说着,慕长歌勾唇继续淡笑一声,但仅片刻功夫,他却眉宇一蹙,急忙自身上掏出一方丝帕握着唇瓣,而后抑制不住的闷咳了几声。待他拿下丝帕,却见那帕上,再度留了一团殷红的血渍。
管家眸色一震,紧张错愕出声:“主子的毒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