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初染被侍女们唤醒并梳洗好,此际,已然是日上三竿。
如今云初染屋内睡有两名男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东宫之内各处都是闹得沸沸扬扬。
然而云初染却不甚在意,仅是吩咐人守着屋门,待屋内的夜刖夜魅醒来便让他们在屋内等候,不可随意出门。
前往元璃映东宫殿的路上,云初染面色平和,唇瓣微勾,亦步亦趋间,皆是带着几分风华宁然,瞧得那两名跟随着她的侍女心头震撼。想来,如今太子妃屋内睡有两名男子一事已然传得不可开交,而太子妃却如此悠闲从容,此际,她们倒是觉得这未来的太子妃,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行至元璃映东宫殿,殿门处候着两名带刀侍卫。待云初染踏至门边,那两名侍卫顿时朝云初染微微一拜,而后恭敬的替她打开了殿门。
云初染面色不变,微笑着朝两名侍卫颔首致意,许是面容太过清雅卓绝,使得两名侍卫有片刻失神。
云初染不以为意,换身入得殿内,只见那一袭墨兰锦袍的元璃映正坐在雕花圆桌边品酒。
云初染眸色一深,缓步过去随意落座在元璃映身边,这时,元璃映却转眸朝她望来,俊美的面上依然带着几抹邪肆,笑道:“初染今儿,倒是来得晚。”
云初染不置可否,云淡风轻的道:“让殿下久等,的确是初染之过。”
想来,昨夜与夜刖夜魅秉烛夜谈甚久,今早睡得沉也是自然。再说,要来见元璃映,她也总得梳洗一番吧。所以,如今这个时辰点儿来,已算是快的了。
元璃映勾唇一笑,继而饮了一杯酒,云初染只觉酒香浓郁,醇厚留香。
“闻说初染昨夜让那两名男子在你屋里过夜了?”元璃映缓道,嗓音朗然,但却隐隐带着一抹探究与复杂。
云初染眸色一动,“原来殿下也知晓了。此事,初染也不愿瞒着殿下。说来,昨夜那二人,与初染一同长大,初染视他们为亲人,昨夜他们受了伤,初染便让他们在屋子里休息一夜,这事似也未尝不可吧?”
“自然尚可。只不过你即将是元国太子妃,该有的礼义廉耻,想必初染也该
知晓吧?即便是一同长大,彼此间宛若亲人,但该有的避讳,初染也该注意?”元璃映面露几缕邪肆,嗓音悠缓,缓得令周遭的气氛都冷了几分。
云初染面色不变,仅是笑笑:“殿下说得是,初染日后自会注意。另外,如今那二人伤势未愈,初染可否请求殿下让他们二人留在初染身边?说来,初染这月中旬便会与殿下成亲,想必此番成亲,初染的爹娘应是赶不过来了,他们二人,也可作为初染的长辈参加初染与殿下的成亲之礼。”
云初染嗓音温婉流长,平静从容中带着几抹清雅。
元璃映眸色一动,继而深黑的眸光全数落在云初染身上不深不浅的打量着。云初染岿然不动,一派平静从容,元璃映打量她片刻,最后微微一笑,道:“既然成亲在即,加之他们二人重伤在身,那本殿就应了初染要求,将他们留在初染身边,并传御医过去替他们好生诊治,如何?”
云初染勾唇一笑,温婉道:“那就多谢殿下了。”说着,云初染抬眸朝他望来,又道:“不知昨夜殿下可抓到那下蛊之人了?”
元璃映微微一怔,而后叹了一声,嗓音略带低沉:“那人轻功卓越,本殿与暗卫,皆未抓住他!”
云初染眸色一沉,心生咋舌。
呵,没抓住?那人已然中了她的银针,加之元璃映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如今,这元璃竟说未抓到。呵,即便是要应付他云初染,他这谎言,也该编得逼真一些吧。
昨日,她也未怀疑元璃映,只觉他昨日举杯欲饮时的动作,倒也不像刻意而为,当时,若非她出言提醒,这元璃映定然饮下了那杯带有蛊毒的酒。而如今,她对这元璃映倒是另有看法了,仅因他昨夜让暗卫杀夜刖夜魅时的表情和言语太过硬实,而今有说了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此际,她倒是对他不得不防了。
暗忖片刻,云初染朝元璃映微微一笑,温婉道:“未抓住下蛊之人,虽说遗憾,但那下蛊之人这次未得逞,想必定有下次。如此,我们仅可静待,下次给那下蛊之人来个瓮中捉鳖。”
元璃映深着眸子朝云
初染望来,俊美面上带着几抹难以掩住的风华和邪肆:“初染说得甚是。说来,昨夜初染以身试蛊,也受了些苦楚,若那下蛊之人再次出现,本殿抓了他,让初染自行处置。”
云初染温婉一笑:“那就多谢殿下了。”说着,云初染嗓音微微一顿,又云淡风轻的道:“殿下,如今离成亲之日仅有十日,想必这十日之内,各地文武大臣皆会来京朝贺,近段时日,殿下还是多多留心为好,以免有心之人趁此入京,勾结党派,犯上作乱。”
元璃映暗自垂眸,斟酌片刻,而后勾唇朝云初染笑笑:“初染提醒得是!如今本殿倒是真要防一人,若是那人入了京都,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不知那人是?”云初染淡笑着,嗓音温婉平缓。
“本殿的三皇弟,元璃襄。”元璃映毫不避讳,自然而然的道。
云初染眸色顿时一晃,心头涌出缕缕复杂。元璃襄!元璃映的三皇弟?想来,所谓的元璃襄,便是她所认识的绯彦吧。遥想当初她以二两银子换他后,几番追问他的名字,他却不答,最后却自称绯彦,从而‘绯彦’二字也印刻在了她的心里。
然而,待时过境迁,他的哥哥却在她面前告知她,他叫元璃襄,是元国三皇子,也是他哥哥最为忌讳之人。呵,当真是命运弄人。
云初染勾唇望向元璃映,只觉他面色随和,眸中却精光毕露,邪肆横生。她顿觉有趣,如今这元璃映是只锋芒毕露的狼,而那绯彦却是忍辱负重的豹,这二人相斗,想必元国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
“殿下何须忌讳他?要除去三皇子,又有何难。”云初染眸中几不可察的掠过一道微光,嗓音微缓。
此际,她并非想算计绯彦,只不过欲稍稍利用他一番罢了。再怎么说,她云初染好歹也收留过他,她如今稍稍利用他,似也不过分。
“初染有办法?本殿如今仅是知晓他在元国,但却不知他具体的藏身之处,初染你欲如何除掉他?”元璃映眸色微动,俊美面上露着一抹探究。
他兴致盈然的望着云初染,模样专注,似乎略带几分急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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