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这话,云初染终究眸色一闪,心生复杂。
她回头朝打斗中的夜刖夜魅望去,却见二人手中的玉箫,乃是她曾经当做礼物送给他们的,她还记得,她当时还教他们吹了一首二十一世纪的曲子,并将这曲子作为凤家之人的召唤曲子。
而今夜,她手指染了蛊毒,的确是被一阵箫声吸引而来,但她脑中满是那种起起伏伏的箫音,也未有剩余的精力分清这夜刖夜魅二人吹的是否就是她脑中的那种晓音。
如此,若是此地暗中有人吹奏蛊毒箫音,即便这夜刖夜魅以内力吹奏的是凤家的召唤音律,她也无暇识别。
一想到这些,云初染眸色一冷,顿觉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夜刖夜魅也陷入了一场精明的算计里。
刹那间,她当即挣脱开元璃映,淡道:“太子殿下,请让你的属下住手,这其中,似乎有诈。”
元璃映深眼凝视着云初染,而后轻笑一声,“有诈?本殿亲眼目睹这二人引蛊,这事还有假?初染,即便你今儿有意包庇,本殿也不能如你愿了,这二人私闯禁宫,本就应当诛杀。”
见元璃映态度极为坚硬,云初染眸色一深,又道:“怎么,殿下今儿一定要他们二人的命?”
元璃映不置可否的点头。
云初染冷笑一声,面上也带了几分凌厉:“殿下杀心这般重,也不管其中是否有诈,非得致他们于死地!如此,本姑娘倒是不得不怀疑殿下与下蛊之人暗中联合,目的就是为了除去他们二人了。”
元璃映眸色一冷:“本殿与他们素未谋面,你觉得本殿有必要费尽心思的诛杀他们?”说着,元璃映轻笑一声,薄唇勾着一抹邪肆的弧度,他伸指轻柔的勾住云初染的一缕乌发,道:“初染可别忘了,你是本殿的太子妃,凡事,都得向着本殿。今日你怀疑本殿,本殿不予深究,若是还有下次,本殿怕是没这么容易原谅你。”
“狗贼,要杀你爷爷我,谈何容易?只不过,你若放了我家染儿,你爷爷我自行在你面前了断,如何?”这时,那打斗中的夜魅再度忍不住出声。他嗓音略带气喘,身上的白衣也是大片大片的被染成了鲜红,乍然一瞧,俨然一个血人。
一闻这话,云初染面色一沉,顿觉心底深处的那根弦被触动到了。她转眸朝那浑身是血的夜刖夜魅望去,仅觉此际狼狈不堪的他们甚为刺眼,连带他们手中挥动的那根玉箫也是极为令她心头不快。
“当真是傻子!”心底所有的复杂蔓延上来,她朝着夜刖夜魅怒骂几句,顿时飞身过去落在他们身边,并极为迅速的将他们拉至身后,以身相对众暗卫的寒剑,而后将淡然如风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元璃映身上。
突来的变故,使得暗卫们微微一怔,但他们也未收势,手中的寒剑直往云初染身上袭去。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冽邪肆的嗓音横空而来,隐隐中还带着一抹怒气和焦急。
那些暗卫们面色一颤,他们手中本已靠近云初染的寒剑顿时被他们惊慌失措的收了回去。并急忙退在一旁,纷纷诧异的朝突然出声的元璃映瞧去。
见状,云初染勾唇一笑,心生嗤讽。这元璃映,果然未令她失望,她如今也仅是稍稍试探了一番,便知晓她云初染在他心里,当真是‘重要’呢。
“染儿,当真中蛊毒了?快些让我看看。”这时,本被云初染拉在身后的两人皆将她拉着转身,那浑身是血的夜魅也不知从哪儿掏了只匕首出来并将云初染的手腕拉过来就是一刀。
云初染措手不及,手腕刺痛,眼角也微微僵几分。而那夜魅倒是全然未有丝毫的悔过,反而紧紧的握着她那被匕首划开一道口子的手腕细细凝视,而那夜刖也没了往日里的冷气,也反常的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诧异的道了句:“怎流出来的血不是黑的?难道蛊毒转移到心脉了?”
云初染当即有些傻眼,不由伸手微微扶额,差点就没耐住性子指着这两个蠢人大骂:你们的血才是黑的,你们全家的血都是黑的!
但心头虽错愕,但她也不是太过震惊。仅因他们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与他们路痴的性子一比,已经是改良了许多了。
慢腾腾的收回手,云初染淡道:“本姑娘控制了的,蛊毒未蔓延。”
“可是血怎么不是红的?染儿,你是不是瞒着我们?怕我们伤心对不对?”夜魅红着眼,魅惑的脸上虽溅着几滴血,但他的声音,已然带了几分颤抖。
见状,云初染终究是再度扶额,眼角抽动。
她倒是荒唐,方才竟以为这两个傻子想谋害她!想来,这两人若是要谋害她,这太阳,怕是也得从西边出来了。只因这两人,平常倒是精明得很,只是一到她面
前,纷纷傻得与只猫似的。
片刻,云初染也未收回落在夜魅掌心的手腕,仅是朝他微微一笑,随意道:“蛊毒仅控制在手指,毒素并未蔓延,你们无须担忧。”
说着,云初染便转眸朝不远处的元璃映望去,待眸光不自觉的对上他那深黑无底的眸子时,她淡笑一声:“多谢殿下方才出声阻止。”
元璃映冷着脸,薄唇上却勾着一抹冷冽邪肆的弧度:“初染,你今儿,是否太过大胆了?别仗着本殿对你的宠,你便为所欲为,不将本殿放于眼里。”
宠?云初染暗自斟酌这字,暗自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