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云初染并未用过午膳,慕长歌倒是立即唤来下人传了午膳上来。
只不过,此番的午膳,可谓是与慕长歌在侯府第一次招待云初染时有天壤之别。只见桌上仅摆着几道素菜,就连一分肉腥儿都丝毫未见。
云初染僵着眼角,淡眼随意的望着慕长歌:“此番招待,你这狐狸,就不觉得寒酸?”
慕长歌笑笑,亲自执着筷子在云初染碗内布了些素菜:“今日相府亏空,正在节衣缩食。”
云初染浅笑一声,自然不信,“你身为慕家公子,若是在钱财上都亏空了,那我凤家,岂不是当真可以独大了。”
此话一出,慕长歌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叹了一声:“青天白日的,郡主倒是做起白日梦来了。”
云初染背着话一噎,面色微微变了几分,慕长歌却催促道:“快些吃,今日天气火大,吃点素食,也好降火。”
云初染不置可否,心生一抹复杂。不知为何,此番,倒是总发觉慕长歌有些不对劲儿。
一顿饭下来,云初染便欲午休,随意朝慕长歌道了句告辞之语,待出得门来后回眸一望,却见他正凝眸静静的望着她,待见她望过来,他倒是极为魅惑的朝她笑笑,宛若无事发生一般,平日里不羁风流的魅惑姿态,倒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回到自己的屋子,云初染倒是蒙头便睡,说来,今儿遇到元璃映纠缠,的确难以对付,如今慕长歌又对她藏着掖着,她云初染,岂有精力顾及到这般多。
突然之间,她倒是怀念起夜刖夜魅二人来,想必若是他们在她身边,她的一切烂摊子,皆可随意交由他们二人处理,只不过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曾经的依赖与亲如一家的感觉,如今瞧来仅是可笑的讽刺。
一觉醒来,已是夜幕降临。
月上枝头,夜鸟归。
清秋十月里,夜风微微拂着,扬得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清宁中却显出几分幽静。
待起身来,云初染波动着眸光走至床边,再度如今早醒来那般淡缓微微的推开木窗,入目的,却是皎洁月色下的一抹修长清瘦的身影。
刹那,心头莫名的涌出一抹欣慰,似乎此番推窗便能见到他的影子,即便他也许仅是不注意站在那里,她也会心生释然,仅因在这元国,她云初染,似乎也不是一个全无一人守候着的
人。
“郡主,今夜月色上好,可要浅酌一杯?”轻佻的嗓音,魅惑不浅,虽月色下瞧他的面色瞧得不是太过真切,但她却能想象出他脸上的媚笑。
她不置可否,淡然点头。
皎月当空,夜风拂动。
树下临时安放了一张矮桌,桌上徒有一只酒坛,两只瓷杯。
云初染与慕长歌对立而坐,双双皆是心生淡然。
慕长歌率先替云初染倒了一杯薄酒,而后替自己也满上。举杯之间,他媚笑盈盈的望着云初染,笑道:“郡主,你与本少,今儿也算是真正的相互酌饮了,此番,倒是难得。”
云初染举杯淡笑:“像你这等流连花丛的狐狸能抽空与本姑娘对饮,的确是难得。”
慕长歌眸色不变,也不恼:“本少如何,难道郡主还不知?本少自诩风流,但接触过的女人,却是少之甚少。不得不说,郡主,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
魅惑如风的嗓音,隐隐中带着几抹释然般的悠远。
云初染举着酒杯的手一僵,心头似有无限的感觉再度窜了上来。
慕长歌的所作所为,她皆是瞧在眼里,虽说他一直否认着一些东西,但她的心里的感觉,却是错不了。
他看似潇洒不羁,但身上却似乎有全然放不下的顾忌,她几番试探却未能有果,可想他是将那些顾忌全数压在了心底,不愿她云初染知晓一丝一毫。
他嘴上说不愿她知晓太多,以免受了连累,此话虽让她颇生失望,但却恰好映证了他不愿让她陷进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