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厅堂,云初染倒是暗松了一口气。
被人如板上鱼肉觊觎着,这感觉,当真令她不畅。
因着大堂外是一片偌大空旷的训练场地,想来走着也无趣,云初染转眸朝长廊右方尽头望去,倒是眸子一敛神,踏步而去。
刚走至长廊尽头,并绕过廊子弯道,入目的之景,却让云初染心生几抹畅然。
青葱欲滴的翠竹,骨节分明,根根皆是浓郁清脆,瞧着倒是依然爽朗。此番,她的确未料到,这俨然寸草不生的燕府,竟然也有这等风景怡然之地。
踏步而行,脚下枯叶沙沙作响,加之再迎得几抹浅风,倒是甚为舒适。
刚走不远,却闻道道剑声传来,其间还伴随着女子气短。云初染转眸一望,倒是瞧见竹林深处一抹刚毅但却略带几分霸气的束发女子正于竹林中练剑。
她剑术虽挽得好,但内力却是不足,但无论如何,就凭她挽剑的气势,却颇有几分战国铿锵红颜的气质。
刹那,云初染倒是勾唇一笑,想来如此铁硬的女人,竟也栽在慕长歌那狐狸的手里,她云初染倒是不解,像这等女子,应是心气儿极高,冷艳不可方物,但为何独独瞧上了一个慕长歌。
“是你?”正练着剑的燕湘倒是察觉到了云初染,不由冷喝一声。
云初染淡笑不变,温婉而立,她精致的眉宇微微盈出一道浅然无风的神色,乍然一瞧,却是清雅卓绝,风华自然。
她并未回话,仅是随眼望着那竹林中的女子速速朝她这边跃来,她岿然不动,淡然以对,却不料待那女子跃近,她手中那把利剑,却架在了她云初染的脖子上。
云初染微微蹙了眉,并不慌张,仅是面上的笑意收敛三分,寻常了解她之人,怕是早已规矩,不敢稍作造次了。
“你究竟是谁?为何缠着慕大哥?”燕湘嗓音冷然,凤眼微迷,似有寒气溢出。
云初染岿然不动,浅笑一声,不慌不忙的道:“你不是一直认为本姑娘乃元国三公主?怎如今又反过来问本姑娘是谁了?”
美人如花,虽有几分魄力,但在她云初染面前耍剑威胁,倒是自不量力。
燕湘眸色冷了一分,嗓音更是含着一抹威胁:“哼,别以为本姑娘不知三公主左脸上有一块伤疤,即便是慕大哥带你寻了名医,那伤疤,岂能完全大好?”
闻言,云初染倒是嗤笑一声。
这倒是有趣了,慕长歌那未婚妻,竟面上有疤。呵,想来那慕长歌极为注重容色,面带伤疤之人,应是入不得他眼吧。难怪她一直感觉,慕长歌对元国皇帝赐下的这桩婚事,似乎不太满意。
“即便本姑娘不是三公主,又如何?怎么,你今儿是想在这燕府杀了本姑娘?”云初染瞧着燕湘那冷硬双目,倒是随意承认,说着,她有浅笑一声,继续温婉如风的道:“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你若伤了本姑娘,本姑娘敢肯定,不仅是慕长歌不可饶你,就连你哥,怕是也饶不得你!”
“你…。”许是云初染姿态过于懒散傲慢,倒是惹得燕湘怒气上涌,嗓音也略带几分气短,就连手中握着的剑,也稍稍往前了几分。
脖子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云初染眸色顿时一冷,双眸瞬时望向燕湘,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汗迫得燕湘顿时一怔。
“燕湘姑娘,劝你还是收回剑,本姑娘平生,倒是最厌有人拿剑架在本姑娘脖子上。”云初染面色也敛了几分,嗓音虽温婉如风,但不难听出其中的一分沉重。
瞧着云初染淡然威胁的气势,燕湘眸色隐隐有些不稳,但想着这里乃燕府,倒也壮了一分胆子,仅是再度将剑朝云初染的脖子逼近一步,霎时惹得云初染沉了面色。
“我倒是不管你是谁,你若是识相,就离开慕大哥,我会给你银子,足够让你在外安顿,如何?”燕湘冷道。
脖子上的疼,已然让云初染心生杀气。
“本姑娘若是不愿呢?”云初染嗓音依然低沉。
燕湘冷哼:“你若是不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莫忘了,这里是燕都!”
一闻这话,云初染冷笑一声,心头的不畅却是早已蔓延。
“呵,燕都又如何?我云初染面前,还轮不到你拿剑威胁!”说着,云初染眸色一狠,顿时反手扣住燕湘握剑的手腕,并在燕湘错愕之际一把夺过她的剑,而后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燕湘当即惨叫几声,其间还伴着几道骨头脆裂之响。
云初染执剑上前,寒光隐隐的剑尖直指燕湘的脸,吓得疼痛中的燕湘满脸苍白。
“本念你有几分巾帼之性,便不愿与你计较,奈何人家穆桂英的大气与姿态,倒是你这个也束发且穿着铠甲的女人学不来的。
”云初染冷眼睥睨着她,瞧着她因身上的疼痛而满脸苍白,更瞧着她盯着她手中的剑尖隐隐发抖。
说来,她云初染并不喜伤人,奈何总有人要挑战她云初染的底线,如此一来,她云初染若不出手,岂能出气!
“呵,不是说元国三公子面带疤痕吗?不如,本姑娘也将你面上刺一道疤痕,这样,你就可以与三公主媲美,也许还能赢得慕长歌的青睐,如何?”云初染淡道,嗓音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