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楚国京都,茶楼小肆,客栈酒馆,皆是流言纷飞,漫天谣言。
各大茶楼中,说书人嘴皮翻飞,唾沫横溅,颇为卖力的道着轰动异常的热门话题,堂下成堆挤着诸多听客,皆是满脸兴味诧异,不时极为配合的震惊叫喊,不时双眸圆睁不可置信的大叹。
楚国京都能掀起这般大的舆论之风,自然是与云初染有关。
如今,京都之人津津乐道的,不仅是云初染云家郡主与凤家家主的身份,也有她放浪不羁,随意道出露骨之话,一言一行,皆是懒散随意,轻浮不堪的性子。
美人如花,朦胧中绝美。凤家家主的身份姿容未公诸于众时,不少人皆是想往观她一眼,视她如心中不可亵渎的清浅女子,聪明强势得不可方物!
可如今,凤家家主的身份与容貌及性子全数被传了出来,那一层朦胧的纱被掀开了,少了朦胧神秘,不少人倒是心生暗叹,觉得那真正的凤家家主,全无他们心中那般完美,反而是一名懒散随意,有伤风化的恶俗之女。
如今,谣言纷飞,云初染不仅被传成了不守礼法之人,还被印上‘风流’之名,原因别无其它,仅因云初染与桃花眼的那一段你唱我和,倒是被京都之人绘声绘色的传唱,其中添油加醋,舞文弄墨的点缀,自是让事实歪曲,脱离了实际,增了几分夸张。
此刻的靖王府,虽说不至于像市井之地那般疯传留言,但,偶有几名好事之徒,仍是在私底下传着云初染的谣言。不久,靖王府也是暗暗炸开了锅,王府之人,也对这昨日才刚刚归来且集万宠于一身的御封郡主,有了别样的看法。
靖王府的清风居内,一袭白衣的云初染正懒散靠于自己闺房中的软榻上,她双眸微合,精致面容随意清浅,含着几抹悠然之色。
她身旁立着一男一女,男子脸上阴冷一片,额角泛着几抹寒气。女子脸上盈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清眸狠瞪,瞪得云初染颇觉不耐,微微掀开了几分眸子朝那女子望来,慢腾腾一笑,才温润道:“秋宛这般盯着我做何?莫不是不认识我了?”
这话一落,那青衣女子顿时冷哼,张口便怒道:“小姐可知外面传成什么样了?小姐现在,说是声名狼藉都不为过。小姐昨天惹出这么
大的篓子,现在竟然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此刻的秋宛,的确是怒了。想她方才出了清风居一逛,竟闻得这般流言蜚语,当时,她心头的怒气自是不打一处来。想她昨日还受苦受累在屋内扮着自家小姐的模样隐瞒夫人,可自家小姐出去逍遥,却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如今,自家小姐才刚回京都一日,便闹得满城风雨,若是那先机老人在,怕是要被小姐气得七窍生烟了。
秋宛气势如虹,嗓音怒气横生,然,云初染则是朝她温润一笑,不急也不恼,眸若静河,平静得宛若一汪清潭。
秋宛见状,面色更是一怒,不由咬牙恨恨道:“如今夜刖夜魅均不在,小姐惹出的这些事,该如何善后?”
这话一落,云初染倒是启着温和缓慢的嗓音接道:“小秋宛何须动怒,说来,此番京都流言四起,于本姑娘来说,也许是福呢。”
一闻这话,秋宛一愣,刹那,她面上的冷气与恨铁不成钢之色更甚。
她直直的盯着云初染,嗓音低沉,但却怒气横生:“福?如今小姐声名扫地,楚国京都之人皆以为小姐不守礼法,风流放浪,小姐这般,连寻常闺阁的女子都比不上,已然达到遭人唾弃的地步,小姐认为这样,还是福?”
许是秋宛这次的嗓门掀大了几分,云初染不由被其嗓门震得颇为不耐的蹙了蹙眉,她瞧了秋宛一眼,随后缓身站起,并走至一旁不发一言的绯彦身边,朝秋宛道:“是福是祸,想必自是会尽快揭晓。小秋宛拭目以待便可!说来,你小姐我,何时做过荒唐事了?”
云初染这话倒是自然悠缓,缓慢中带着几缕平然与从容。可她这话入得秋宛耳里,却令秋宛不由怒笑一声,负气回到:“小姐做过的荒唐事,已然数不清了。”
这话一出,云初染不由面露一缕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