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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刘瑛见她发怒,反而放下了心,她毫不留恋,连细软都没有收拾,就这样要随着枕河走。
枕河说:“你等一下,我要去跟段皇爷说一声有个交代。”
刘瑛道:“我也去向皇爷辞行。”
枕河不懂这种be的情侣有什么必要见面,只见刘瑛恭恭敬敬给段皇爷磕了头,脱下了手上的白玉环放在阶上,感激了段智兴的礼待和放行,然后毅然决然地出了皇宫。
她自觉得非常对不起段皇爷,见他爱武成痴,打算回去后抄录一份《九阳真经》作为报答。此时带了刘瑛,把杨铁心一行也一起带回四川,本打算从大散关走,但才入蜀中,便发现刘瑛有了身孕。
她旁敲侧击,想问孩子爹是谁,刘瑛却喜不自胜,那自然不用问,必然是周伯通那厮一发入魂。枕河怕路途颠簸,发现刘瑛不晕船,便乘船先延着长江而下,再换马车去胶东。
她路上与刘瑛交谈,发现这女孩子是恋爱脑了一点,但是武学天赋极高,跟段皇爷和周伯通学了个皮毛,居然也自己练到小有根基,而且从不叫苦叫累,于是动员她等孩子大一点后放在“托儿所”,去女营中林朝英麾下效力。
刘瑛在宫中也属宠妃,锦衣玉食,段皇爷更是丰神俊朗,雍容华贵,她却偏偏喜欢周伯通,只因周伯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人,并不以自己武功高强为意,有什么教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轻松愉快,更不用见他就下跪。
她一生之中,从未有人这样真实地与她相处,也从未有人这样逗她发笑,与她说真心话。
她对能有人欣赏她,看重她,不拿那种鄙夷不屑的眼光看她,非常感激,对能堂堂正正靠自己吃饭也很心动,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去女营试试。
枕河评价:姐妹恋爱谈少了。
她有一点点理解刘瑛,但还是一万个看不上周伯通。尤其是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跑路行为,她决定要好好跟林朝英告状。
因要照顾孕妇,枕河恢复女子打扮,只是遮掩了容貌,一应由杨铁心对外出面。杨铁心是军中人,本应回帐下述职,但黄药师听说枕河要走水路还带着孕妇,唯恐路上遇险,便让他带一个军士护送。
到了江陵,再往北不远就进入苏梦枕控制下的京西路,枕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众人投宿在一户人家,这家人是富农,薄有田产,建了一个大院子,有几间平房还空着,虽空了一些,勉强能住人。杨铁心和那军士便只能在柴房挤一晚。
刘瑛是孕妇睡得早,枕河还未睡,听见外头有特殊的一声鸟叫——便走到墙边,拿出一个骨哨,短促地吹了三声,外头又回了一句,翻进来一个人,却是丘处机,手里提了一个渗血的包袱。
枕河此时易容成平凡妇人,怕丘处机认不出自己,轻轻道:“是我,苏河。”
丘处机恍然大悟,他时常在苏梦枕身边办事,自然知道苏河易容术出神入化,当下见礼。说自己正好到江陵公干,见一个叫段天德的武官勾结金人,于是杀了金人,割了段天德首级,正准备把首级丢到城墙上,赶路时看见枕河留下的记号,便跟来看看。
枕河道:“自苏公子巡边,金人不出不进,这些人如何混入?只怕军中还有奸细。有活口没有?”
丘处机听闻扼腕道:“我未曾想到此节,这几人都做汉人打扮,只是一人说了几句女真话被我听见,才一路跟上,我……未留活口。”
枕河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便不说了,你趁夜把狗官的头丢上城墙,我给你个面具,你便立刻回军中把此事完完整整告诉苏公子,莫要忘了。”
丘处机答应,枕河进房取了个面具给他,看着他越墙而出,睡意全无,匆匆洗了易容,正准备吹灯,又听见后院有响声。
她以为丘处机有什么事去而复返,便出去看,只见矮墙下趴着一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她蹲下查看,却见这人脸向下,面目瞧不清楚。
她的手探向这人的颈部动脉,低声问“你是谁?”这人毫无动静。她想到丘处机说的事,心道太平时节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今晚杀人这里就来一个重伤的,于是赌一把,用女真话问了一遍。
这人的脉搏跳得快了一些。
枕河押中了宝,喜滋滋地搓手手:果然是金国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