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敢,而是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枕河带着颜鹤发当然很不方便,这老头身受重伤,还不是很配合。
于是她只好游在他身后,跟着他从一个偏远的岸边钻出了水面。
然后又卧槽了。
她发现颜鹤发看不见她。
也听不见她说话。
这是什么阴间设定。
她又翻进了街边一户人家,大摇大摆地招手,说话,蹦跶,撸人家的狗。
然后发现,不仅颜鹤发看不见她,这些人也看不见她,狗子也看不见她。
枕河想:“我成透明人了?”
但从苏梦枕的反应来看,虽然没把她当正常人,也还是看得见她的。
她跟着颜鹤发,一直跟到一座八角楼,一个站姿很美、走姿很美、长得也很美却套了一条麻袋一样衣服的女子走出来接下了这个老头。
这个女子的武功比这个老头还高一点。
于是她认为这个老头安全了,立刻反身回去找苏梦枕。
苏梦枕这里也有一个琴声很美、歌声很美、人影也很美的女子在。
琴声和歌声是她听到的,但不懂弹的是什么,唱的是什么。
人影则映在窗纸上,梳的不是江湖女子的发饰,而是大家小姐那种美丽的高髻。
苏梦枕的影子她没有看见,但金蚕刚为他祛除毒性,使枕河能感知到他的方位。
枕河自己不想做电灯泡,于是在那棵老梅的树洞里坐了下来。
她觉得腿上有点疼。
于是她脱了鞋袜。
正常人当然不会穿着鞋睡觉,但正常人当然也不会绑着个包袱睡觉。
因为预感到十年之期将近,枕河已经穿鞋子睡觉半年了,很不舒服,但是能忍。
她检查了一下,发现那千万道亮眼的光还是割到了她,伤到了她。
尽管她溜得很快,因此伤得不严重。
但这说明她这个“鬼样子”,别人虽然看不到,却是能够打得到、杀得了的。
她没有等很久,苏梦枕就出来了。
一个大美女送他出来的。
大美女很和气,带着酒窝的笑容很甜,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好像又高兴,又忧愁。
苏梦枕抿着唇,面色很冷。
枕河觉得可能自己想错了。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在谈情说爱。
不过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打扰别人本来就是一个不礼貌的事情,她一向很讲究。
苏梦枕手上撑着一截树枝,如果不看这截树枝,不看他衣摆下有些空的裤腿,只会觉得他走得真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