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救援人员手上的工具无疑证实了他们的计划。
“不!”他惊恐地挣扎着,但虚弱的身体只能轻微地颤抖。
一旁待命的医护人员连声在他耳边安抚:“没事的孩子,忍一忍就过去了,很快就过去了”
有人按住他的肩膀,电锯声近在咫尺。
他绝望地呜咽着,医护人员想要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这时,甩落车座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况戍似有所感,挣扎出仅剩的力气格开医护人员的手,将手机握进掌中。
果然是辛雪稚的电话,响了一声被他掐断。他现在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
很快,信息发送过来。
辛雪稚已经得知了这次车祸,他悲伤地请求自己为他打听母亲的情况,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也在这辆车上。
右手点进回复界面的时候,电锯的切割声刹然响起。
况戍浑身一滞,他闭了闭眼,强撑着掀开眼皮,忍受着身体被切割的恐惧,用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艰难地打字。
人对自己的身体有一种本能的预感,他知道自己就算能脱离这辆车子,恐怕也无法被救活。
只可惜遗体是这样残破难看,会不会吓到雪稚?
雪稚
他最不舍的人
恐怕再也无法留在他的身边了
——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处理这些事。
简短的叮嘱,他打了足足五分钟。
——为什么?你要和我分手吗?
他几乎能从这句回复中听到辛雪稚的哭声。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心疼了。
——抱歉。
他闭上了眼睛。
辛雪稚似乎被冰水堵住了口鼻,他急促地喘息着,却还是如坠冰窟。
然后况戍抱住了他。
“嘘——没事了——都过去了——”况戍在他后背轻轻地抚拍,用温暖的手掌捂着他的后心,“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