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警官。”听筒那边男性的声音很严肃,“是负责此次a大袭击事件的专案组组长。”
况戍精神绷紧:“有新发现?”
“我们知道况先生很重视这次案件,您昨晚请人传达的消息我们收到了。”李警官沉声道,“容我再向您确认一次,当时嫌疑人被你制服后,仍旧朝着辛同学发起过攻击?”
“非常确定。”况戍说,“我俩缠斗时已经与雪稚拉开一段距离,而且他当时发现自己不敌我,按照常理应该逃跑才对,但他没有,反而又想扑过去伤害雪稚。”
“我明白了。”李警官对此高度警惕,“昨晚我们连夜审问嫌疑人,他并不承认自己对辛同学的追杀行为,但您提供的线索不容忽视,我们会深入调查,另外——也要提醒辛同学注意人身安全。”
“我会从侧面提醒他。”况戍说,“还请李警官对他隐瞒这个情况,他昨晚遇袭后很害怕,我不想加重他的恐惧。”
李警官:“明白,正常人遇到袭击事件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况先生放心,我们不会打扰他。”
“谢谢。”挂断电话,况戍迟迟没有从手机上拔出视线。
昨夜失眠其实大多出于此事,嫌疑人伤害辛雪稚时,并不是普通无差别行凶者的心理,反倒有一种非他不可的执念。
上一个遇袭的学生,嫌疑人同样失手,但他在学生受伤的情况下并未继续行凶,而是选择直接逃跑,那他对辛雪稚的态度就显得尤其特殊。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况戍揣着疑问回到车上,辛雪稚打字问他:“怎么这么久?”
况戍隐去关键:“专案组给我打来电话,说昨天抓住的嫌疑人正是校园内多起袭击事件的罪犯,审讯一夜后,他承认三起袭击都是他做的。”
“那意味着孔叔是清白的了?”辛雪稚兴奋地打字,“何初琬也是他伤的?”
“都是他。”况戍如实转达李警官透露的案件细节,“这人名叫高广,是个退伍军人,有创伤后遗症。他是七区区民,十五年前,三区曾向七区发动过战争,那时候新闻播报铺天盖地的,你应该还有印象。”
“恩。”辛雪稚点头。
况戍:“高广在那场保卫领土的战役中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创伤后遗症,两年前搬到一区养病,受审时,他对自己犯病时的攻击行为记忆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袭击过三人,原因他却说不上来。专家认为他是病情加重后,误把a大的学生当成了敌军。”
辛雪稚:“也是个可怜人,现在仔细想想,七区恢复区域主权才过去十五年,也是不容易。”
况戍发动汽车,似是随口问道:“最近你身边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有啊。”辛雪稚一脸莫名的打字,“孔叔的事情,还有袭击的事情啊,你知道还问。”
“是和你相关的。”况戍看了他一眼。
辛雪稚思索片刻:“我还那样啊,上课、作业、研究啊、对了,上次我们提到的特殊科研小组正式成立了,不过这你也知道啊,你昨天就在实验楼下接我。”
况戍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眼尾:“所有的机密材料都对你们开放权限了?”
“恩。”
“你看完了?”
辛雪稚失笑:“怎么可能看得这么快?资料很多,从医械发展初始就已经开始记录,我还蛮惊讶的,原来我们学校受到这么多科研人员的信任,那么重要的资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a大。这些资料的保密程度很严,孔叔也只有整理分类的权限,内容他无法查看。听说给小组开放权限时,都经过了区域官的审核。”
“恩。”况戍若有所思地应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辛雪稚也乐得清闲,收了手机看风景。
吃饭的时候最痛苦,吞咽艰难,伴随着咽喉疼痛,吃几口能痛出眼泪。况戍连换了好几道菜,一次比一次软烂,最后索性换成流食。
辛雪稚喝着汤,整个人有种恹恹的可怜感。
他吃饭速度本来就慢,这下直接吃到午后两点。回到车上人就蔫吧了,缩成一小坨,抵着窗户自闭。
况戍又心疼又好笑,捞过来揉了会儿脖子才好歹给哄精神了点。
研究所比上次来时热闹很多,年后复工,研究员来来往往,各个实验室紧凑地开展工作,仪器连轴转。
体外培育项目在特殊区域,现在临床自愿者已增加至十余名,只有一个出现了排斥现象。
“目前仍没发现原因。”研究员编辑着计算机屏幕,“昨晚情况太过紧急,我们只好临时中断移植。”
屏幕上显示着昨天手术时记录的排斥反应,辛雪稚仔细看过,又要来细胞培育记录。
“提取的自体细胞都没有错,培育得也很好。”辛雪稚很快发现关窍,打字说,“那问题一定出在免疫系统,或许,目前医学上的敏感体质,还有更细致的分类。”
研究员一愣。
免疫排斥反应过大、无法进行医械移植的人群,在医学上统称为敏感人群。因为无法进行移植,更细致的区别尚未发现,现在有了新技术支持移植,才让他们有机会发现这些。
看似突发状况,实则或将改变整个医械进程,研究员心中隐隐激动:“也就是说,体外培养没有失败,是新的体质被发现,新的领域被开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