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会受到这样的理念的驱动,也的确将它奉为某种守则,但这和我是因为憧憬福尔摩斯才决定成为侦探的并不冲突啊?”
“夏油君,如果你是这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话,那我给你一个建议吧。”
工藤新一神色郑重起来。
夏油杰同样正色注视着这个同龄的少年侦探。
只听对方一字一句道“不要轻易把理念当作信念。”
……
……
目送着夏油杰带着思索的神情独自离去,工藤新一转头,虚着眼看向身边的阿纲“不是我说,阿纲,你交的朋友多少有点奇怪。”
“?”阿纲也扭头看向工藤新一,“你是在说你自己?”
工藤新一“…………”
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
“不开玩笑。”他神情严肃起来,“那位夏油君,他心中有着某种强烈的信念,甚至是使命感。虽然他不会刻意去追求他人的认同,但这是因为在他看来,他的这种信念是‘绝对正确’,是符合世间‘常理’的。”
工藤新一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且不说他的这个认知正确与否,像他这样怀抱着强烈信念的人,一旦有朝一日信念崩塌,将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越是心中抱有信念的人,就越是容易在信念崩碎后走进死胡同。
工藤新一这些年没少从工藤优作那里听说他协助警视厅那边解决过的各种案件细节。
其中有不少犯人都是在信仰崩塌之后,一时思想走入极端,才在极端思想的驱使下走上的犯罪道路。
“我不是说他一定会步入歧路。”工藤新一叹了口气,“但他给人的感觉过于纯粹,性格也的确如你所说,十分温柔。”
正是这份温柔,恐怕会带给夏油杰最大的危险。
“因为温柔的人如果走向极端,准备开始伤害他人,那么第一个受伤的,一定会是他们自己。”
直到将自己伤害到对痛苦感觉麻木,可以忽视自身的痛苦,那么进而便也可以去忽视他人的痛苦,那这个人就会彻底浸入黑暗。
“而且怎么说呢……”
他总感觉夏油杰有点过于追寻“正确”了。
“一旦他将对‘正确’的认知过于固化,那么有朝一日面对这种‘正确’被证明不那么正确,甚至是错误的结果……”
工藤新一几乎可以遇见夏油杰届时的混乱和大失方寸。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他很可能在急于找到另一种‘正确’、重新构筑自己信念的途中,受到某些错误的引导,将致命误当作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