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想告诉白蓝,她不是拖累,而是她唯一的家人。
白蓝给予她十八年的爱,却总觉得亏欠自己,可白芙并不觉得。
她把花剪短插进水杯里,摆放在白蓝的床头。
医院里没有花瓶,只能简陋点了。
白蓝抱怨道:“买这个做什么?怪贵的。”
白芙蹲下身握住她的手笑道:“这样你在房间看着心情好,心情一好,发病时就不会那么痛了。”
“哪有这么悬乎?”白蓝嘴角勾起,脸上终于露出陶若进来时看到的第一个笑脸,她拍着白芙的手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待在医院里我心慌。”
这住一天院就要花一天的钱,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
白芙温声说道:“再住两天,等你情况彻底稳定了的。”
她终于松口,白蓝也放心了不少,她就担心白芙勉强自己。
陶若看着这对母女俩温馨的对话,脸上潜藏的愁容终于解开了。
又说了几句话,白蓝就累了,她到底是身子骨还虚。
白芙扶她躺下,给她捏了捏被角,又去问了一下医生养母这两天的情况,了解清楚后她送陶姨出了病房。
陶若站在外面跟白芙多说了几句。
“你母亲到底还是关心钱。”
“你要是金钱紧张不行就……”
她嘴蠕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办法把话说出口。
这话外人能劝,身在局中的人却没办法想开。
这世上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
人死了,钱也没了,医院里有太多人了。
白芙是个孝顺好孩子。
陶若最终轻抚了一下白芙的脸颊,温柔道:“我的钱不着急还,照顾好自己,我看你这几天回来的迟,有时间来我家吃饭,你母亲生病了,你不能再倒了。”
白芙黑瞳透光地闪了闪,水色隐隐,最终又消失在眼中。
她问道:“我能抱抱你吗?”
“当然。”陶若张开手臂。
白芙埋进了她的怀中。
跟养母身上的味道很相似,满腹馨香,这是母亲的味道。
闭上眼,感觉自己瞬间又充满了活力,那种面对养母生命消逝般的惶恐感消失了。
她鼻音很重地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