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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武韹祺骨子里是个情种,是个诗人。只是他平日里表现在外的风流与不安定让很多女人都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薄义。也正因为如此他活得很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情人,也没有心腹。所有人都离他远去,仅剩一壶被喝下一半的酒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少女企盼情人的哀怨歌声。

孤独对很多人而言是痛苦的,甚至比锋利的刀砍下手臂,刺入心脏还要痛苦,于是这些人选择了死,因为世上没有比死更快更能忘却痛苦的方法。然而武韹祺却不同,他喜欢这种感觉,孤独忧郁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这份孤独是来之不易的,正好比人们对幸福的感觉一样。睁开眼睛,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台上的灯烛,灯心被偶入房间的风吹动,武韹祺忽然仰起了嘴角,还有什么能比这摇逸的灯心更能比拟他此刻的心情呢?没有!绝对没有!

一缕缕淡淡的烛光透过武韹祺侧坐着的身躯投射在桌上那张松木棋盘上,十三颗琉璃石打磨而成的黑白棋子置于盘上,摆成一副残局。他左手投子,另一只手则端着一只茶盏。室内静谧而典雅,偶尔只有棋子轻落棋盘的脆响。对桌无人,武韹祺又在与何人对弈呢?或许只是个影子,或许是他自己。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妥封侯。”

远方的歌声很凄凉,幽怨的曲调催人泪下。孤独的夜像黑色的纱包裹着武韹祺单薄瘦削的身子,他苍白的脸上静如止水。一阵风吹开了本来轻扣上的门,垂挂在门口的青纱飞扬着。执在手中的黑子没有落下,停在半空中,他微垂下眼帘,手中的棋子已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钉在栏杆上,一滴粘稠的液体染上洁白的墙壁,宛如绽放的寒梅。

窗棂上的人影晃动着,摇逸着,而后如一堆腐烂的肉般滩软下去。武韹祺如雪般苍白平静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令人心痛的优美。无边的寂静不断漫延,他突然觉得应该用什么来打破这平静,于是缓缓开口道:“你在吗?”

青纱在风中飞舞着,一个冰冷飘缈的声音穿梭在这飞舞地青纱之中,让昏暗的屋室更显诡秘:“是的,我在。您是否有所吩咐?”

“能不能请你把放在那里的青花瓷瓶给我拿过来,就在那个架子上,与那些龙脑香放在一起的。”顺着武韹祺指过去的地方摆着一排架子,一缕月光从窗缝中透过来,'奇‘书‘网‘整。理提。供'反射在五光十色的药瓶子上,现出一种不同室内幽静气氛的迷彩。

鬼魂般的身影飘过去,停落在棋盘前,只手递上瓶子。武韹祺抬起头,对他露出轻柔的微笑。荡漾着秋水般孤独的温柔眼神与灯下那双潜藏在丑陋面具之下,胸怀着无比深沉的城府之心的冷酷双瞳。

“你还记得么?这种有着海底幽深气息的沉香可是姨娘最喜欢的,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把这种香精涂在我们额角轻哼着《西洲曲》伴我们入睡。那词是什么来着?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他轻声叹息着,又在棋盘上落了一只白子。“书到用时方恨少,瞧瞧才几年功夫便不记得了。”

那人仍只字不语,他将身形隐在幽暗的壁影中,满身黑衣令他与那影几乎溶为一体。武韹祺如痴呆般自语着:“看到你戴着假脸,我想起前段日子在姑母家也见过的,似乎是仿着海盗们从海那边贩回来的昆仑奴做成的。你那个有什么名堂么?”

“你为什么总不说话?为什么只会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让我恶心?”突然他好像发了疯一样抓起棋缸砸向墙边的木架,随着瓷缸与木架的碰撞声,摆放在架子上的药瓶应声落地,棋子、碎片四散飞落,混合在一起的数十种沉香散布在空气之中,浓郁的有些刺鼻。“回答我!为什么不回答?难道你甘心一辈子背负着死人之名,寄生在他人的巢穴中吗?你的骄傲呢?你曾经拥有的风采都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所拥有的仍然是寂静,永无止境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透过窗棂望出去,不知自何时开始飞舞的漫天飞雪,一层又一层覆盖在这片大周朝的土地上,覆盖住了一幕又一幕血腥的残杀,冻结了深藏在人们内心深处被称为阴谋与背叛的野兽,将洁净还给了充满孤独的月夜。

“嗒嗒哄……”随着一串木屐的轻促脚步声,一道斜斜的影子落在台阶上。身着红铜衣衫的人嬴嬴跪倒,嗡声嗡气地禀道:“小的叩见王爷。”

背光处,武韹祺虽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却认得他的声音。此人名叫普贞,是个宦官,是则天大帝送给他的礼物。听说少时曾在清平观出家,是郭行真最得力的门徒之一,可不知犯下什么过错就给送进宫去了,成了小太监。女帝名意上让他来伺候武韹祺的起居,其实明摆着就是监视。这就是乱世。

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的武韹祺不觉冷音道:“本王不是吩咐过,不准善自打扰么?难道你的耳朵白长了?”

普贞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叩了个头,道:“回禀王爷,不是小的斗胆,只因应天府余大人求见。”

倚在软榻上,自未被打翻的棋缸里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态度更加冷寒:“只不过是应天府里养得一条狗哪里值得本王接见?速速赶走!”

“是。”普贞应了一声,便要退去,却被武韹祺唤住脚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慢着!这位余大人可是名婧凮?”

“是的。”

“是吗?”沉吟片刻,武韹祺吩咐道:“先让他在大厅侯着吧。”

普贞应允着退下,带着面具的影子不知从何处飘了出来。“你怎么看?”武韹祺懒懒一动,坐直了身躯。

“余婧凮此次必是有备而来,怕是为着宫里的那件案子找上你了。不过……”略一沉吟,他突然坐了起来,笑声宛如一只暗夜中飞腾的蝙蝠。“纵然他握着什么线索,怕是只会越陷越深,最后亦将掉入死亡的深渊。我们到不如将计就计……”

“我明白了。”站起身形,武韹祺缓缓步出室外。他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一双眼眸中却带着说不出的空虚、萧索之意。“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来人!更衣!”

话音方落,武韹祺已如孤傲地苍鹰般夺门而出,仅在这孤独的小室里留下那戴着面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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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了罢?同样的建筑,同样的正厅,不同的只是时间与在场的人。在走进大门时,李平便被家丁接了过去,仅留他一个人在这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侍候的丫环端来了香片子,茉莉花的香气很浓。不过比这更浓的却是一种散发着海底幽深气息的奇香,弥漫在整间大厅里,让人有宁静深远之感。余婧凮颌上眼帘,享受着这份不易的宁胸。一种突如其来的想法闪电般在他脑中逝过,留下惊人的鸣动。他猛然睁开双眼,向待立一旁的丫环询问道:“这种香可是王爷府上独有的?”

丫环先是一愣,随即娇笑道:“想不到大人这样的武官到也懂得风雅之物,您所猜不假,燃于室内的香薰乃是我家王爷向庐陵王,也就是被王上废掉的中宗讨得,整个长安城怕是只有本府才有这样的玩意儿。”

余婧凮略一沉吟,自囊中取了锭银子,悄悄塞给她,问道:“那么殊琉王大人可曾将此物转赠予他人呢?”那丫环低头想了想,否认道:“好像不曾有过。这香向来由婢子管理,就算平日里用去多少斤两也是有所记录的。”

没有么?那么被杀的太监又是自何处薰染而来的呢?余婧凮陷入混乱的思绪中。等等!他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与其说是沾染的到不如说是透过血腥味由肌肤上传来的,简直就像是成日里泡在香味里的公子哥儿。不仅如此,当日范小宁的尸身上似乎也沾上了这种味道。

“啊!婢子想起来了。”那丫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眨了眨她那双不怎么大的眼睛,顾作神秘道:“本来此事是不便与别人讲的,可大人既非本府中人到也无妨了。婢子有个姐妹,被唤作凤丫头的。半年多前曾向婢子讨过一个香囊,说是要送给自己心上人。只因婢子一时糊涂,随手拿了王爷用得给了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你可知她送了给谁?”余婧凮追问道:“送了给谁婢子也不是完全知道。”见丫环盯着自己身上的玉佩,余婧凮连忙解下来放在她手中。丫环满意的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婢子记得凤丫头曾说过那小白脸叫什么襄的,住在城东五里处。”

又是“襄”?!余婧凮感觉身子微微一震,腾的站起身来,欲不告而别。突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余大人好大的脾气,怕是本王得罪你了。”听到此话,余婧凮两条腿宛如灌铅般再也无法向前迈动半分。一条红如火,艳如阳的身影正缓缓向他逼近,夜风鼓起他宽大的衣袖,飞舞着未挽成髻的长发。认清此人的瞬间,余婧凮已是面如土色,颤声道:“是你,怎么会是你呢?”

哪知来人却似没有听到,一步步走到首位坐下,缓缓道:“真是好久不见了余大人,您一定想不到我这个杭州城里的恶霸会有一天坐上王爷的御座吧?或者说你正在为自己曾对我做过的一切感到悔恨恐惧。”

面对武韹祺充满讽刺、挑衅的话语,余婧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复之一笑,“在下的确没有想到,前日里刚刚关入大牢的窃贼会出来的如此之快。”

武韹祺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茗,品了一口:“算起来本王与余大人也算有缘,若非同朝为官,怕遭人非议,到真可请余兄把酒言欢,一叙旧情。更何况……”他话峰一转,笑得及其暧昧。“你我曾有段舅婿之情。”

只说得余婧凮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干笑两声道:“小王爷可真是爱说笑,余某何得何能足以攀龙敷凤?若此话传入圣上耳中,怕是会乌纱不保。”

“是么?到是本王错了。”放下杯盏,武韹祺仰天长笑道:“外面盛传为官者都想与武氏扮亲带故得以加官进爵,像余大人这样忙着撇清关系的,到还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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