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了百余年的苏州城,近日先遭水患,又逢动乱,给安逸其中的百姓商贾和官府以极大冲击。
苏府被困,苏老太爷被杀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苏州大街小巷。
有感念他恩情的,此时已是声泪俱下的嗷嚎大哭,为苏州失去如此心善之人感到惋惜悲痛。
有略逊于苏府和苏府有生意竞争的豪门大宅,此时也不免惋惜,还有一丝庆幸和暗喜。
有仇怨的,此时已是欢天喜地暗自庆祝。
不管是哪一种,出于人情也好,出于感恩也罢,均不约而同的派出家中重要人物赶赴苏府,吊唁苏老太爷。
在颜老爷子留下的人手和官府的帮衬下,苏寒很快便将死在苏府的江湖同道和天魔宫众人的尸体收敛起来,在闻讯赶来吊唁的众人之前,给挪移出了苏府,统一由官府运送进义庄。
略显残破的广场上,那座伫立着的雕像上挂满了白布条,与白日里红霞满天,彩条飘飞的盛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幽幽哭声自雕像后传出,一群身着白衣的女子跪在雕像后向着会客厅哭泣,会客厅内,苏寒茫然的站在苏老太爷的棺椁前,听着一名管事仆役的汇报。
苏逸飞和柳一鸣至今下落不明,苏山和雪易寒追击魔教还未返回,如今重担全都落在他一人肩头,他只觉着喘不过气来。
——
苏州城西侧有一座低矮的山坡,过去因有一座观音庙而闻名遐迩,几经沉沦渐渐淹没在滚滚洪流中。
本该消匿于众人眼中的观音山,却因半月前那场熊熊烈火和淫魔莫名而再次闯入人们的视线。
更加残破的观音庙,便是连一块完整的瓦片都寻觅不到,时间久了越发无人上山了。
山风习习,鸟鸣啾啾,有冷风吹拂,扬起阵阵尘埃。
观音庙雕像脚下躺着一名满身血渍的男子,而在不远处则有一名怀抱开山斧的少年郎。
此时他正看着不远处那名腰背长刀的少年被训话,训话之人带着一张开心鬼的面具,在这寒气森森的观音庙,犹显突兀。
被训话之人正是在苏家失踪的柳一鸣,而躺在观音像脚下的不是苏逸飞又是何人?
带着开心鬼面具的男子训斥完柳一鸣,遂脚步缓慢的向着苏逸飞走去。
有低沉的呻吟声从苏逸飞口中传出,他只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疼痛却随之而来。
撕裂般的痛感让他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乏力的双手拼命的挣扎想要抓住一丝救命稻草而不可得。
痛侵袭着四肢百骸,冲击着大脑神经,苏逸飞觉着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勾魂的鬼差。
苏逸飞只听那鬼差之人幽幽言语道:“你醒了?”
怎么有些熟悉,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我不是在父亲寿宴上吗?这又是哪里?
苏逸飞一时间恐惧加深,心乱如麻。
便见鬼差仿佛狰狞的对着自己笑,他受了惊吓想要挪动却扯动伤口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