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遵命。”
日照当空,但是宫廷内依旧是那么萧索冷清,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往慈和殿走去,慈和殿乃是这禁宫之内的一座大殿,皇帝正在此处,这个小太监便是去轮班伺候的。
小太监过了四重门,来到了慈和殿,与里面当值的太监做了交接,便当起班来,所谓当班,也不过就是傻站着,当皇帝真有要求的时候才有工作,不过李进忠天天在皇帝身边伺候着,也绝对不会给别的小太监上位的机会。
慈和殿乃是太后寝宫,最近大都来了几位西土来的得道高僧,太后向佛,便请了其中佛法最精深的大师来给她讲经,刚巧皇帝也在此处,便留在这里听经。
“大师,我看佛经中讲「以佛性遍一切处,有弃有舍,不名念佛故。」这句话作何解?”太后问道。
讲经的是一个白眉老僧,他一身灰袍,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一位大德高僧。
“阿弥陀佛,有弃有舍,便不能分别执着,当然这不能说弃和舍错了,更不是说不弃错了,不舍错了,舍与弃之所以会让人困扰,就是因为人从事太执着,太后若心中有执念,便不能舍与弃,就算舍弃了什么,心中却放不下,这便不能自在。”
太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回想往事,觉得这位大师说的很有道理。
“见性大师果然是得到高僧,一番话便让哀家茅塞顿开,只是还有一句,「安住一切功德法中。一切功德法,指佛果之无尽功德」,这又怎么讲呢?”
见性大师笑道:“这很简单……”他的话忽然戛然而止,皱眉道:“为何,为何这里会有杀气。”
顺帝道:“大师说笑了,我这禁宫保卫森严,更有皇甫重国镇压,不管是一般宵小还是魔道巨擘,都不可能来的,又何来杀意。”
见性问旁边的小和尚道:“了空,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了空闭目冥思,他忽然睁眼道:“很奇怪,并没有感觉到。”然而他目光飘忽,看着顺帝,忽然吃惊道:“陛下,你的影子怎么和你人不一样?”
众人一看,顺帝的影子手中居然握这一把长枪,大部分隐藏在阴影中,但是这枪太长,还是有一段露了出来。
顺帝大惊:“快来人……”他话未说完,影子便动了起来,那长枪变作实物,往顺帝刺去……
于此同时,护龙堂内。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了进来,皇甫重国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那老和尚喊了一声佛号,道:“帝如来佛,老衲文诛,见过皇甫施主。”
皇甫重国站了起来,道:“文诛菩萨法驾大都,我护龙堂上下蓬荜生辉,还请上座。”
文诛菩萨坐了下来,道:“老衲此来,确实有一件小事想向皇甫施主求证。”
皇甫重国见他态度甚好,便道他此来并无恶意,心下松了一口气,沉吟道:“只要不是什么机密,老夫自当实言相告。”
文诛菩萨道:“帝如来佛,老衲听说前些日子,有人进攻了大都,被皇甫施主击退,而其中有一女子名唤帝法,拥有枉死城这件魔器,不知她现在所在何处。”
皇甫重国顿时警觉起来,他早就已经查到了,那个帝法其实是帝葬王的弟子,枉死城更是帝葬王祭炼多年的法宝,只不过帝葬王最近死了,他才没有立刻将帝法的行动和魔天宫联系起来,但是此刻魔天宫居然找上门来说这件事,那这个帝法攻击大都得动机就值得怀疑了。
皇甫重国虽然心中有诸多计较,但仍轻描淡写道:“不过一件小事,我随手将她击伤后她就跑了,也没怎么注意,怎么,文诛菩萨莫非是要为她出头吗?”
文诛菩萨慈眉善目,笑道:“施主误会了,此事乃是她个人行为,与我们魔天宫没有关系,只不过她乃是我至交好友帝葬王的继承人,如果她在皇甫施主手上的话,还请皇甫施主卖老衲一个面子,将她还回来。”
皇甫重国暗怒,心道此人果然狂妄,敢袭击京城是多大的罪,别说自己没抓住那帝法,就算抓住了,也不可能让他一句话就给放回去,否则自己的脸往哪放。
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文诛菩萨,实在是他已经是数千岁甚至快万年的老魔头,而皇甫重国虽然也已经千岁高龄了,但是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一个小孩,心中自然存了几分轻视,说话也没注意什么。
“真的?皇甫施主最好还是不要诓骗本座。”文诛菩萨眼光逼视着皇甫重国,甚至连自称都改了,此刻,他无法无天的魔头性格终于显现了出来。
这一眼给了皇甫重国极大压力,他冷哼一声,全身气势绽放,将文诛菩萨逼退了回去,文诛菩萨大意之下吃了个亏,心中大怒,就要全力施为,然而就在这时,皇甫重国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震惊的表情,一个闪身便离开了这里。
能让皇甫重国这么吃惊的事情当然只有顺帝遇刺,那边张翼德化为影魔,一枪刺向顺帝,顺帝周身的护体天子龙气自然亮起,但是却不料竟然被张翼德一枪刺穿,刺进了他的小腹。
眼看危急之时,那见性老僧突然动了,他一掌拍向张翼德,张翼德抽出长枪翻身闪过,与墙边阴影融为一体,再也不见踪影,了空看了老僧一眼,追了过去。此时顺帝整个人已经软软的倒了下来,太后吓的大叫,还是老僧过来,向顺帝渡了一口精纯佛力,将他的伤势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