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叔祖一席话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我都瞠目结舌,甚至连争吵不休的宋凌城和刘局也当即停止了争吵,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我”。
“孙师叔,你、你说什么!”师父因为过度惊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显然他对于孙师叔祖的情况了解并不多。
“我”立即就猜到了缘由,面不改色地说道:“看样子洛师弟确实对你们隐瞒了很多事情,也罢,他或许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关于万法教成立之初,倒也不是要紧之事,当年的万法教与如今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这个时候,宋凌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盯着我,目光如炬,对于万法教的信息,最想了解的自然是他们官方人士,而这个信息来源,最靠谱的无外乎当年的亲历者,比如“我”,所以宋凌城立即对“我”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来。
而“我”只是稍作停顿,说道:“当年军阀割据,外强入侵,同时进入华夏大地的也有西方的修行之人以及异教人士,对于各门各派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彼此之间冲突也非常多,因为各门各派恩怨难清,彼此之间很难拧成一股绳,特别是后来师父的死,让我们意识到任何一个门派都不能独善其身,所以我和秦冕为了对抗这些外来者,组织起了万法教,他和我分别为左右教主,左为上,右为下,麾下十六门,开始与这些外来者进行抗争。
这其中的腥风血雨自不必说,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王蕴,就是其中之一,江海门门主,后来我与秦冕分道扬镳,就离开了万法教,至于手下十六门主到后面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毕竟到最后能够独善其身的人少之又少。最让我惊讶的是他也和我一样,转世为人,虽然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不过似乎是被什么法门压制了,或许有一天能够开窍,重回当年的风采。”
“我”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似乎陷入了非常久远的回忆之中,言语之中尽显浓厚的兄弟情义。
正所谓乱世造英雄,像孙师叔祖那样风华绝代的人,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如江湖英雄一般的存在吧。
着实叫人心驰神往。
我听见宋凌城在背后自言自语着:“左右教主……”
显然他作为宗事局大佬的身份,关注点也与常人不同。
听了孙师叔祖的一番话,我对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物故事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奈何我不是自己身体的主导,不然我肯定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孙师叔祖。
而话音一落的“我”则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眼眶再一次微微湿润,显然又回忆起了杨娴的过往。亲眼看着挚爱之人身死,却无能为力,这份痛楚,必然会伴随着孙师叔祖,直到地老天荒。
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最终也只会存留在孙师叔祖心中,我也只能从他表现出来的悲恸,稍稍体会到一些。
王蕴坐在一旁捂着头,显得十分痛苦,师姐被这个装着猥琐大叔灵魂的小娃娃吓得不轻,但这个时候还是萌生出母性本能,轻拍着他的背以示抚慰。
而师父在感叹了一番后,也问起了他更加关心的事情来:“那云翼他……”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说道:“对了,这个事最重要,柽儿你可知师门天威镇山术?”
师父点了点头道:“那是师门顶级镇压之术,我会,师叔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了干爷爷,问道:“道门天地禹步这位道长可有通晓?”
干爷爷先是一愣,随即拱手说道:“有一术,谓之天罡七星步,也是镇压之法。”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点了点头,语气严肃。
“等一等!师叔,你要让我们镇压你的意识?”师父突然显得有些激动,“两个镇压法门合力,任何人都支撑不住的!搞不好你会身死魂消!”
被师父这么一说,我身后的宋凌城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这位前辈,请三思啊!这世间奇人异士众多,一定
会有其他办法的,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瞥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宋凌城立即闭口不言,露出了一丝忐忑不安的神色来。
接着“我”对师父说道:“我扛得住,我的意识由林云翼心口的元念本源支持,其乃是我汲取地脉之气数年锤炼而成,磅礴浑厚,绵延不绝,而林云翼又有龙脉之气加持,所以完全不必担心我们俩的安危,反而是你们镇压之人,如果压制不住元念本源,必将遭受反噬,导致施法失败,甚至修为尽失,所以万不可手下留情,且必须一气呵成,速战速决。而我们还需要一人在我意识退去的时候勾引云翼的意识,同时另外两个人要立即停止施术,我意识消退到云翼意识恢复其间间隔不可超出两秒,否则元念本源很有可能再次将我的意识强制拉回,届时云翼怕会凶多吉少,这其中每一个细节都不可出错,否则后果难料。之后我会将我的意识封锁,避免后顾之忧。”
语毕,“我”和师父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我”在等待他们俩的答复,而师父从眼神看来似乎在犹豫,显然这其中的风险是他不得不多加思索的。
反而是干爷爷在得到了“我”的安排后,很果断的问道:“问题是那个勾引云翼意识的人,谁比较合适?”
“我”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小狐狸杨念。
干爷爷立即反应过来,道:“您的意思是这只狐妖?可是她还在昏迷啊?”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一来昏迷的状态不易遭到打扰,二来能够勾引云翼意识的人必须要对他有足够的执念,才能冲破意识上的重重阻碍,三来她是妖,有着比常人更强的元念力量。”
“那好,前面村子的人已经撤离,我们找一间不易受打扰的屋子做法吧。”干爷爷说道,对他而言,让我尽快恢复自然是重中之重。
然而师父始终有些犹豫,默然不语,“我”见状问道:“柽儿,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