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寂没再说,只是明显将车速提了不少,带着隐约的发泄与痛苦。
车子开的越来越快,在路上如嘶鸣尖叫的野兽。
好在夜倾胆子大,并没有在意。
当车子绕过街道繁华,直直往山林野间去的时候,夜倾才察觉出不对劲“哥哥来这里干嘛?”
“不是要看我妈,她就在这。”
“阿姨住在这里?”夜倾忍住心里越来越重的恐慌,还是问出了一句没有什么可信度的话。
虽然她也知道这句话可信度并不高但她还是渴望能得到他不一样的答案。
“对,她一直住在这里,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了,往后兴许也会在这里长眠。”
夜倾呆住了,随即冷汗往手上蹿“哥哥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样的玩笑可一点都要不好笑。”
“夜小姐是真傻还是就喜欢装傻。”
车子颠簸了几下,最终在一座阴森的墓园门口停下。
“下车吧!不是要去看她,我妈见了你,应当挺开心,毕竟三年前你就用花言巧语哄骗她,一度让我妈撮合我们结婚。现在应当也算如愿了。”
夜倾却觉得脚步瞬时像是被注入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出去,嗓子哑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自然是夜小姐走那天发生的事啊!”
迟寂扯着她的手,径直往墓园里走。
死冷阴寒的气息直直扑向两人……女孩浑身抖的厉害。
霎时间,夜倾像陷入了某种窒息的回忆中。
那日,她提分手那日,他来的那么晚,是因为……阿姨出事了……可偏偏她就是找的那日,还说那么难听的话……羞辱,贬低……由于她不值一提的高傲自尊与报复,给予他那么大的痛苦……他怎么可能原谅她。
他那三年是怎么过的,夜倾不知道……但——
她……跟他好像隔的更远了……那段不可跨越的鸿沟与痛苦让夜倾一度不敢去看墓碑上女人的笑颜。
“不跟我妈打声招呼,三年前她就把你当成她亲生女儿了。”
夜倾僵了下,瘦削到近乎看见骨头的手指死死捏着裙衫衣角,忍着眼底的涩意,将视线移到墓碑上。
墓碑很空旷,只有一束纯净素雅的白色花束,墓碑上的女人笑容干净,柔和的似夏日的一道风。
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夜倾险些竟忘记了怎么说话。
只是愣怔失神的看着。
迟寂注意到她的表情,冷笑一声,先一步出声。
少年蹲下身,从口袋掏出干净的纸巾,动作轻柔的一下又一下的抚去墓碑上的灰渍“妈,我来看你了,还带了你心心念念的儿媳妇,三年前,你不就喜欢她,现在我将她娶到手了,你现在应该非常开心吧!终于隔了三年,你的愿望实现了。”
墓园里的风照旧格外的冷,一人站着,一人蹲着。
被风撩起的白色裙角无意识蹭到少年裤角,若即若离。
但无论如何,就是无法触上。
迟寂动作很轻,耐心好到出奇,但突然,一滴滴灼热的水珠砸下来,落在墓碑上,落在他手上。
烫的似一团火。
迟寂没说话,只是余光淡淡扫了一眼“这样的招式,夜小姐现在用好像没有太大作用,毕竟真正心软的人已经看不到了。”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夜倾蹲下,没顾得上衣服,又直直跪下,去抱迟寂的胳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那天……。”
“夜小姐再说这些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