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立刻投降,乖乖道:“我知道了。”
云舒这才放过她,躺了下来。
谢景躺在他旁边,安慰着,“其实那些鱼儿也有汁水,你不必担心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云舒堵住了。
知道云舒的意思,谢景只能无奈地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云舒亲了半天,确定谢景不会说下去了,才停下。
想要放开,却又恋恋不舍。
怀中的躯体温暖娇软,让人安心。渐渐地,他感觉浑身发热,一种异样的冲动涌上心头。
等云舒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顿时五雷轰顶,他这个时候竟然会……
其实也不怪他,两人在小船里身体紧贴着,以往在宫中虽然亲密无间,却都恪守礼节,从未有过这样出格的时候。
贴得这么近,谢景立刻察觉了他的变化。
比起云舒的凌乱慌张,谢景倒是觉得很能理解。
当了二十几年男人,谢景很明白,不仅因为两人耳鬓厮磨的亲密接触,实际上越是在危险绝望的时候,越容易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冲动。
但是,现在不行!
谢景一只手臂撑起来,俯身居高临下看着云舒,郑重地警告道:“现在不行。”两人要格外节省体力,才能支撑更长时间,决不能容许一丝一毫无谓的浪费。
目光之严肃,堪比云舒上辈子的教导主任。
像是当头一盆冷水,将云舒给浇醒了。他赶紧嗯了一声,脸颊涨得通红。
他将头顶撑起的斗篷角儿拉上去,遮住脸。
谢景又好气又好笑,“别捂着。”一边替他扯下来。
斗篷被扯开一个角,凉风灌进来,冲散了周围旖旎的气氛。
云舒激荡的心情慢慢缓和下来。
短暂的黄昏很快过去,太阳落下,海面温度急速降低。
两人索性没有起来,继续咸鱼躺着。
云舒小声问道:“你都不害怕吗?万一什么时候船翻了。”
谢景笑了笑,“以前曾经怕过。在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的冷箭会射过来,或者对手的刀剑砍过来。但是惧怕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造成失误,强逼着自己不再害怕,慢慢地见多了,就不再怕了。”
谢景的声音在海风吹拂下,有种空灵感。
说是不再害怕,其实更像是一种麻木,一种对于生命和生存的无所谓的态度。见惯了死亡和尸体,对于生命就不再有敬意了。无论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云舒突然想到,这种心态好像叫做战场什么综合征,后世有专门的研究来着。
谢景偏头凝望着云舒。没有说出,其实自己现在又开始害怕了。因为他也在船上。想到他会死,会再也看不到这个眷恋的世界,再也吃不到喜欢的点心,再也看不到那些新政施行的变化,她就开始害怕了,久违了的内心柔软的那一块被刺痛,拼命地不肯放弃,死也要为他找出一条活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