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逆贼呼吸均匀,伤势似乎没有通王说的那么重。】
云舒一愣,抬头望去。这太医面目平平,络腮胡子遮掩了大半脸孔,露出的肌肤粗糙发黄。竟然称呼自己逆贼,莫不是前朝的余党?
恰好太医也抬头。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易玄英乖顺地低下头。
云舒却骤然打了个寒颤,仿佛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念头在涌动。
怎么回事儿?刚才的眼神,明明没有什么,却诡异地有种熟悉的冰冷感觉。
云舒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立刻找到答案。
对了,是被种下心魔时候的阴冷!
是他!
云舒反应过来,死死盯着帘帐外的太医,越看身形越是熟悉。
再看站在旁边的通王,额头上隐有冷汗,神情飘忽不定,一副强忍紧张的模样。
是同谋,还是被挟持?
云舒冷笑,那一夜这家伙来的突兀,去的飘然,正愁着到哪里去找,人却自动送上门来。
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
云舒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叫侍卫进来,将这人抓住。
却突然想到,为了昨天夜晚的盗墓探险,他吩咐侍卫都退避到殿外。如今殿内只留有两个小太监服侍。
云舒暗叫一声不好,正思量着该怎么委婉地将侍卫叫回来,突然有一句话传入耳中。
【不能再等了,趁着殿内人少,先将人拿下,再逼问她的下落。】
云舒毛骨悚然,条件反射地抽手后退。
易玄英手一颤,抬头望去,对上皇帝警惕的视线。
无需任何语言,他立刻明白自己被看破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露出的破绽。
他飞快地欺身上前,想要擒拿云舒。
这段日子的武功总算没白学,云舒当机立断翻过床栏。
只看他敏捷的动作,易玄英就知道皇帝所谓的重伤全是虚假。
他脚下发力,直接越过床榻,飞鹰般凌空扑向云舒。
两人之间功体差距悬殊,继续后退肯定会被一招擒获,危急关头,云舒拉住厚重的帘帐用力一扯。
七八重帷幕坠落下来,宛如五彩祥云,当头笼罩。
易玄英手腕翻卷,扯住帷幕边儿,试图甩开。
云舒哪里会让他这么容易得逞,冲上去,拽住帷幕一角猛地用力。
帷幕重重叠叠,易玄英躲避不及,被缠入中央,身形不稳。
云舒大喜,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后退,一边高声叫喊:“来人!有刺客!”
易玄英震惊,他刚才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本以为以谢景的个性,肯定是趁机上前猛攻,没想到对方选择了后退不说,还叫人了。
他来不及深思,两手握紧布料一用力,清脆的裂帛声响,霎时巨大的帷幕一分为二。
然后易玄英直接将帷幕一振,当做武器甩了出去。
云舒本来已经退到后殿窗口了,却被他用帷幕卷中,一股柔韧的力道袭来。
云舒大惊,腾挪移动,试图突围。
偏偏易玄英手腕翻飞,鲛绡和锦缎质地的帷幕起伏如色彩斑斓的巨浪,而云舒就是被困住的海鸟,横冲直撞就是脱不出去,憋闷地胸口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