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瞬间想起了上次淑妃的教训,看着只有两人的空荡荡大殿,突然觉得脖颈发凉。眼前这家伙,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云舒干笑两声。
谢景问道:“你用什么理由让那帮多事的女人不追究的?”
“这个……啊,你的头发还湿着呢!”云舒惊叫了一声。
他这才发现,谢景身上的衣衫竟然是单薄的夏装,在这隆冬天气里简直要冻死人。还有湿哒哒的头发。
从浴池里出来,淑妃恨不得将这小贱人披着奸夫衣裳的模样拖出去游街示众。奈何这终究也是皇帝的女人,总要给点儿体面,就让宫女随便弄了套衣裙给她穿上。哪里还会关心衣服的厚薄干湿啊。
云舒立刻命人送来更换的衣物,又吩咐小太监生火炉。
“只是衣裳湿了点儿,没什么事情。”谢景还想拒绝。
“喂,女孩子受了凉很容易生病的。”云舒严词拒绝,直接将人拉过来,按在椅子上坐下。
室内很快生起了旺盛的铜炉,热茶热水,还有替换的衣服首饰都被小太监逐一送进来。
云舒拿起柔软的干布,站在后头替她擦拭头发。
送衣物的几个小太监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竟然亲自服侍这位易素尘,真是宠爱殊绝。听说了还有了身孕,这等福气,宫中几位娘娘都要退避三舍呢。
谢景有些僵硬,还是乖乖顺着他的意思。
云舒让小太监搁下东西都退下去。殿内一片寂静。
铜炉就在两人旁边,火焰舔舐着炉壁,散发着滚滚热浪。
两人都没有出声,只听见软布擦拭在头发上的细微声响。
将头发擦干,云舒又拿起一柄象牙梳,站到谢景背后,挽起长长的头发。
不由得有点儿羡慕,她的头发真美,柔软顺滑地像是一泓墨色泉水,微微湿润的触感更让人爱不释手。云舒毫不怀疑,自己松开手,洁白的象牙梳子能一沉到底。拿到后世可以去拍美发广告了。
又想到,好像在这个时代,男子替女子梳头,是非常亲密的举动,有举案齐眉的意思。她这么乖巧地顺从了,是不是心里头对自己……
先别高兴太早,自己这位便宜师傅可不是常理能揣测的人,行事作风完全没有深闺女子气,也许真的当自己是徒弟了。
正胡思乱想着,谢景突然开口:“我跟冯吉春并没有什么,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她不能说得很明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来。
云舒心里头那一小片儿柠檬早就不见了,笑道:“朕知道,只看那冯吉春的模样就知道了。哼,他还没有朕长得好呢。”
谢景:……
“这跟外貌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有大关系!”云舒嘻嘻笑着,“长得朕这样龙章凤姿,俊秀不凡,才会有美人倾慕啊。”
谢景微怒,“你哪来的这种轻浮念头。人之魅力,在于功勋,在于人品,与容色何干?”
云舒语重心长,“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后来长大了,发现还是美丽的皮囊更让人心动,比如同样是吵架,看到美人,很容易就原谅了。”
“肤浅!”谢景怒道。
被鄙视了,云舒也不生气,一副等将来你就知道了的模样。
谢景也拿他没办法,沉默了片刻,又想起刚才的问题来:“你之前是怎么让淑妃他们放弃追究的?”
她怎么还没忘记这个问题啊!云舒暗暗叫苦。
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云舒咬牙,“是找了个理由,你别生气。”